其實郝風樓明白,所有東西貫徹始終。無非就是兩個字,效率。
因為社會功能的細分,使得效率大大的提高。就以紡織為例,小農小戶,自己紡織,首先他們的紡織機器。往往是祖上傳下來。東修修,西補補,勉強使用罷了,而且技術水平極端的落後,至於紡織的婦人,終究不是熟稔的女工,她們需要帶孩子,需要做飯菜。需要納鞋和女紅,這紡織。終究只是業餘,用著最陳舊的紡織機,一個不熟稔的婦人,可能一年到頭,也就織個兩匹布,不但質量低下,沒有花色,而且效率也是低的髮指。
而工坊的出現,同樣是個女工,她們使用的,則是最先進的紡織機器,她們每日在工坊中勞作,因而極為熟練,技藝精湛,她們因為有薪水,所以可以心無旁騖的去工作,而衣食住行的事,都可以讓其他更專業的人去負責,因此一個女工,一年到頭,她所生產的布匹,往往多達百匹。
同樣一個人,效率卻有上百倍之多,這就意味著,小農經濟中的婦人,必須得有一百個,才抵得上作坊裡的一個女工,就這,還沒有計算布匹的質量好壞,花色好壞等等。
紡織如此,其他各行各業,也是如此,鄉下的鐵匠鋪子,同樣一個鐵匠,煉出來的鋼鐵,一天下來,可能也不過數斤罷了,因為他的生產工具,不過是個風箱,一個鍛臺罷了,可是鋼鐵工坊的一個匠人,一天下來,與人協作,卻能產生上百斤的鋼鐵,因為他們用的,乃是高爐,用的乃是最先進的風箱,分工協作,每一個人,專注去做自己的事,因而每一個程式之中,都能保證工作的匠人,效率都是頂尖。
正是因為同樣的人,採取不同的生產方式,可是他們生產出來的東西,卻相差如此巨大,這就意味著,諒山的每一個人,能力和效率都是小農們的十倍,十倍百倍的效率,生產出來的東西也是十倍百倍,那麼這兩千萬人口,一年的產值,竟不下於大明上億的人口數量,而事實也是如此,大明的許多布匹、絲綢的生產,竟已被小小的諒山超越,大明一年的鋼鐵量,更是遠遠及不上定南和交趾的半年產量,如此比較,若是刨去人口數量,還有疆域面積的因素,單憑這一點,大明未必是諒山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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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各行各業的細分,這也導致,官府的職能出現了轉變。
大明的一個縣裡,都有個傳統,即所謂的政權不下縣,朝廷只委派一個縣令,一個縣丞,一個主簿,就可以進行管理,這幾個官老爺,只需招募幾個差役,就可管理數萬乃至十萬的人口。
之所以如此,只是因為,在這種生產形式單一的地方,其實事務並不多,一個縣,無非就是數十個大姓組成罷了,大家都是在地上找食,就算是有什麼事,宗法進行處置即可,讀書人是少數,只有數百人而已,基本上毋須操心。
可是這裡卻是不同,同樣是一個縣,就必須囊括需要方面了,首先因為這裡大多都是外來人口,宗法已經不再成為聯絡社會的紐帶,因而治安問題,就免不了要建立專門的巡捕局,因為糾紛不再只是鄉人之間的田地之爭,因而必須得有專門的審判機構,不再是縣令一個念頭來公論,於是專門的判官也就出現了。因而工商發達,官府必須對工坊進行管理,那麼專門的工商局亦是出現,因為稅收變得越來越複雜,不同行業所收取的稅收又大大不同,不再是單一的農稅,因而稅務局亦是出現。
如此種種,許多專門衙門的出現,雖然使得這裡多了不少‘閒人’,社會供養的成本也增加不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