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邊軍和雲南、廣西一線的軍馬,足有百萬之眾,又有驍騎營、朵顏三衛這樣的驍騎,豈是那郝家可比。
至於猛將,諒山雖有一個郝風樓,可是靖難之役的勳臣們畢竟都還在,有這些人在,即便不如郝風樓,可是終究也不至於出什麼差錯。
錢糧的排程,雖然緊張一些,可是各地的鎮守太監,在各地搜刮財富,又有兩京十三省的庫銀和庫糧支撐,雖然是千難萬難,而且在地方上引起了一些民怨,可是父皇朱棣在時,也算是國泰民安,百姓們熬幾年窮,倒也不至於沒有活路。
萬事俱備,連東風都已俱全,那麼,就打吧。
只是有時候,朱高燧的心情卻又會沉入谷底,那郝風樓給予他的印象,實在過於深刻了,以至於每每想到,便如這心底有一道傷疤被揭開,頓時鮮血淋漓。
正因為當年他與郝風樓親密無間,所以才熟知郝風樓,正因為與他曾情如手足。所以才令他一次次在夜裡被噩夢驚醒,在那夢中。郝風樓騎著高頭大馬,手持利刃。猶如天神下凡,那一柄長刀散發著妖異的鋒芒,在半空劃過弧線,宛若驚鴻,最後狠狠一刀,朝他斬來!
“弒父殺兄地奸賊,受死吧!”
這個聲音,時刻都在朱高燧的耳中迴盪,這讓他又想到了那一個夜裡。郝風樓擋在了父皇的面前,那個殺死自己兄弟,自己舅舅,甚至於自己父皇的一夜,這個本是朱高燧人生中最精彩的剎那瞬間,可是現在,卻成了朱高燧的夢魘。
“知道這件事的,只有郝風樓一人了,只有他知道內情。卻還逍遙京師之外,這個人,不能留下去,決不可留下去。殺死他,一定要殺死他。”
每每觸動到了這個心事,朱高燧的面目就變得猙獰起來。他扶著案牘的手在微微顫抖,嘴皮子不斷的哆嗦。那一雙眼眸,猶如餓狼。帶著狡詐,帶著重重的殺機,心裡只是默唸著三個字:“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
這三個字,從未停頓,不斷的在心底深處反覆的冒出來,他突然獰笑,因為自己的眼前,彷彿看到了那郝風樓父子被押解到了自己的御案之下,他看到這二人在朝自己痛哭流涕,在向自己磕頭請罪,太監抱著兩個孩子過來,這兩個孩子朱高燧再熟悉不過,這兩個,算是自己的外甥,當年他時常出入郝家,沒有少捏他們的臉蛋,沒有少給他們買木馬和糖葫蘆,他抽出了劍,將這兩個孩子一劍劍刺死,劍刃扎入兩個孩子的咽喉,孩子不動了,變得僵硬,殷紅的血滴淌下來,宛若梅花綻放,他大笑,郝家父子則是魂不附體。
朱高燧這時候笑了,這是一種凱旋的笑容,宛若得勝還朝的大將軍。
而在這時,外頭細碎的腳步傳來,朱高燧極為敏感,他身軀一震,警惕的看向暖閣之外,低吼道:“是誰?”
“陛下,微臣賴俊,懇請覲見。”
朱高燧這才鬆了口氣,擦拭了額頭上的冷汗,靠在了椅上,慢悠悠的道:“進來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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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俊知道,陛下近來精神有些恍惚,許是壓力大了一些,不過他很聰明的沒有點破這一點,更不敢請御醫去看看,只是平時更加留心了一些,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因而他得了朱高燧的話,這才小心翼翼的進去,旋即拜倒在地,道:“微臣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本來這裡不是金鑾殿,不算是正式場合,眼下也絕不是什麼大清朝,並不必行什麼大禮,譬如內閣的學士黃淮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