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第五個……
武官已經沒心情約束了,不是他們約束不住,而是這訊息實在難以消化,只因為連他們自己都是手足無措。
終於,當潰逃積累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便像是沖垮了河堤的洪水。這個趨勢立即蔓延開來。
無數的明軍突然脫離了戰場,就這麼一鬨而散。
左營潰敗!
北大營這裡距離渡口不遠。大量的明軍看著突然一鬨而散的亂兵,也是目瞪口呆。他們並不知道到底出現了什麼情況,只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許多人爭先恐後的逃竄,於是更多人加入了敗兵的隊伍,無數人湧入了渡口,自相踐踏者,不計其數。
中軍大營,浴血奮戰的禁衛,此時已是一瀉千里。而對於諒山軍來說,卻是無以倫比的茫然。
打著打著,正殺得起勁,突然一下子,你的對手沒了,勝利固然可喜,只是有些不適罷了。
郝風樓已是累得氣喘吁吁,明軍茫然,他又何嘗不茫然?他滿是驚訝地看向四周。發現身邊的敵人越來越少,即便是寥寥幾人,也都放下了武器,跪地乞降。郝風樓一臉愕然,還沒有適應過來,良久。他舉起了長刀:“萬歲!”
“萬歲!”
無數人轟然回應。
…………………………………………………………………………………………………………………………………………………………………………………………………………………………………………………………………………………………………………
周王朱橚,某種程度上。還在等著鎮江的捷報,他有理由相信此番佈局。鎮江的敵人幾無倖免。
只是他顯然遺漏了一個因素,而這個因素卻是致命的。
他固然是熟諳人心,可是唯一的遺漏就是,每一個做父親的,都不免覺得自己的兒子是獨一無二的,因此,當有人覺得當今天子不堪為人君,他必定會勃然大怒,天子即便是經常胡鬧,可是他也固執的認為,這不過是小小的瑕疵,若是遇到了真正的大事,自己的兒子必定能有所擔當。
這是人最基本的思維誤區,而現在,天子回來了。
京師譁然,天子沒有凱旋而回,而是帶著數千金吾衛如落水狗一般回來。
朱橚的身軀開始顫抖,他萬萬想不到,事情糟糕到了這個地步。他也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竟是懦弱至此。
完了,一切都完了。
雖然戰敗的訊息還沒有傳出,可是朱橚幾乎就已看到了結局。
大明的社稷就此徹底地葬送。
他還在內閣,只是木然地坐在椅上,一動不動。
可是這時候,黃淮卻是心急火燎的進來,道:“殿下……殿下……殿下可聽到了訊息麼?”
朱橚疲倦地抬頭看他一眼,慢悠悠的道:“聽到了,黃公,可有良策麼?”
黃淮毫不猶豫地道:“下官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朱橚道:“你說吧,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當說不當說的。”、
黃淮道:“以下官之見,眼下當務之急,是立即……開城,我大明乃是正統,這無可厚非,那郝家如今卻是勢如破竹,可見這天道終究還是他們那邊,如今殿下要保全宗室,唯有……唯有……”
朱橚冷冷地看著黃淮,他突然打斷道:“這麼說來,黃學士是想要做二臣?”
“不敢。”黃淮苦笑道:“固然是忠臣不事二主,可是下官為的,還是陛下的安危啊,如今朝廷已經無兵可用,諒山軍近在咫尺,城破只在旦夕之間,事到如今,殿下還有選擇麼?”
朱橚嘆口氣,才道:“你現在勸降了本王,讓本王開了城門,迎郝風樓入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