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的可能在周言腦中掠過,他悲憤,疑慮,自信心開始動搖。
郝風樓又從容地道:“這一轉眼的功夫,我倒是又來了靈感。”
還有……
周言又有吐血的衝動。
郝風樓搖頭晃腦地道:“我從松江沿途到鎮江,今日見了這入春圖,心裡便想到近幾日的際遇,詩興大發;就再來一首,讓公子見笑。”他肅然而坐,旋即脫口而出:“丹徒縣南江水斜,春來兩岸無人家。深林日午鳥啼歇,開遍滿山紅白花。周公子,以為如何?”
這些詩都是郝風樓在師傅督促下背誦的詩詞,如今派上了用場。
周言目瞪口呆,自信心徹底動搖,丹徒縣就是鎮江府的治所,也就是現在的鎮江府城所在地,至於郝風樓的兩首詩,都是脫口而出,隨便一首,都算是上品,這個傢伙居然信口做出兩首。
正在周言的自信心要崩潰的時候,郝風樓又苦笑,道:“我作詩就是如此,一旦作了,就沒有停歇,從前有一次和人對詩,一個時辰作了十幾首出來,你看,我現在又來靈感了。”
還來……周言那可憐的自信心化為烏有,連自尊心都受到了打擊,不過他漸漸發現,郝風樓這個傢伙一看就是平時不怎麼出門的書呆子,才華自然是有,不過人情世故……
周言打斷郝風樓道:“風公子的詩還算可以。”他勉強說了可以二字,心卻在抽搐,郝風樓若只是可以,他就只能算是狗屎了,最後他婉言道:“只是風公子既然有如此才華,何必要來陸家應聘做個先生,我一瞧你便知你是世家子弟,這……”
“哎……其實我也不想來的。”郝風樓愁眉苦想地嘆氣道:“只是族中長輩非要逼著我來,說是年紀不小,是該婚配了,恰好族中有個遠親,在陸家做事,他寫信傳書過來,說是陸家有一小姐,國色天香,讓我來做她先生,至於其他,就看我的造化了。再者說了,我這遠親如今在陸家,也算有幾分聲勢,有他照料,家裡也放心一些。”
周言的瞳孔放大,心在一滴滴的淌血,這一次,他真想噴出一口老血了。
你才華好倒也罷了,你家學淵源深厚也不說了,居然在陸家還有人……
不公,不公啊……
周言恨不得捶胸跌足,他立即想到,難怪這個姓風的傢伙能輕易過了初試,按理說這樣的人,就算再有才情,可是人家考校的是女四書,除非在這上頭下苦功,否則就是王安石范仲淹來,也得歇菜。
如此一想,周言明白了,這是有人放水,這個傢伙上頭有人,搞不正當競爭,初試的時候就已經和相關的人打好了招呼,黑箱操作。
周言的自信心徹底崩潰。
他不由道:“你那遠房表親,不知在府上擔任何職?”
郝風樓淡淡的道:“只是府裡的大管事而已。”
周言那略帶幾分俊秀的臉狠狠抽搐了幾下,前景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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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笨蛋和聰明人的區別
接下來的時間,周言目若呆雞般的坐著,不知在想些什麼,郝風樓見他不吭聲,也懶得理他,心裡卻是想:“和本少爺搶女人,你有幾個膽子?搶我女人如殺我父母,不將你辦了,情聖二字要倒過來寫?”
周言一臉慘白,心裡滿是悲憤,有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憋屈感,原以為志在必得,可是現在看來,人家才情好,上頭又有人,這一定是陸家裡頭已經做好了局,故意拿自己來陪襯,是給陸夫人看的。
“世道黑暗啊,連應募個教習居然也有這麼多黑幕。”周言覺得這個時候若是下一場雪才能應景,顯示出他的竇娥之冤。
正在這時,有個小婢進來,笑吟吟地道:“初試已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