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風樓熱淚盈眶,溫馨感人的師徒情分成了利益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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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鎮府司。
紀綱眯著眼,指了指案頭上的一份邸報,道:“文弼,你來唸。”
文弼是張輔的字,雖然是武將世家,可越是如此,名字之中都少不了沾幾分文氣。指揮使大人陡然請張輔過來,讓張輔有些不明就裡,他點點頭,拿起了案上的邸報,隨即道:“都察院御使張昌奏曰:查鴻臚寺主簿吳德海去歲春節寫春聯一副,曰:白水清茶權當酒、蘿蔔青菜且為葷,橫批也是過年……”
唸到這裡,張輔念不下去了,忍不住道:“大人,御使這是沒事找事,人家一副春聯,為何非要彈劾這是訕謗朝廷,往天子臉上抹黑?況且這些人的事,和我們北鎮府司又有什麼關係?”
紀綱微笑:“關係大著呢,否則老夫為何請你來說話?你看看御使彈劾的時間,是去歲春節,去歲的時候乃是建文當政,所以這個主事誹謗的可不是當今天子,而是建文,說是在建文朝時也是清貧。就因為這麼一份奏書,陛下連連說好,今日又大大的誇獎了一番太子。”
張輔轉不過彎:“為何誇獎的是太子?”
紀綱嘆口氣:“你還不明白,前些時日,有許多人抱怨朝廷的薪俸不足,陛下命太子處置此事,你看,沒過幾日,彈劾奏書不就出來了嗎?這是告訴大家,當今雖然過的不好,可是建文時,日子也未必過的好,這裡頭的深意,其實就是說給有心人聽的。陛下看過之後,當然龍顏大悅,免不了要褒獎太子幾句。”
張輔苦笑:“可是卑下還是不明白啊……”
紀綱臉色凝重起來:“你當然不明白,你繼續念邸報。”
張輔只好繼續念:“吏部給事中朱闢奏曰:朝中三年一察,考驗大臣優劣,建文之後,京察日益鬆懈,懇請今歲重新京察……”
紀綱道:“這也是太子的手筆,看到沒有,京察,京察的目的是要讓大臣們老實一些,否則到時候,少不了要查出你一點問題,前些時日有大臣滿腹牢騷,甚至有人誹謗聖躬,所以藉著京察,來敲打官員,讓大家住嘴。”
紀綱頓了一下,目中掠過一絲冷色:“可是這只是表象,是給陛下看的。真正京察的目的,卻是太子廣施恩澤,你看看,一旦京察,京中人人自危,若是太子將棒子高高舉起,最後卻是輕輕落下,這個時候,大家會不會感激?既可以威懾百官,又可以廣施恩德,一舉兩得啊。”
張輔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紀綱板著臉:“你繼續念。”
第六十二章:老子英雄兒好漢(求支援)
張輔道:“應天府府尹朱斌奏曰:建文以來,朝廷多有不彰,是以宵小為亂,會門遍地,應天府屢屢整肅,終是有心無力……”唸到這裡,張輔念不下去了,道:“小小會門而已,也勞動應天府府尹親自上書?文淵閣居然還擬了票,竟是說天子腳下,如此駭人聽聞,斷不可輕怠……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沒明白?”紀綱瞪了張輔一眼:“太子殿下藉著錢糧的事,一方面要收買人心,一方面又要打擊異己,當然,還得積攢錢糧。這些所謂的奏陳,都是掩人耳目的花招,京察是是為了收買人心,整肅京師中的會門,卻是要動手殺人,老夫問你,什麼是會門?今日老夫路過一個煎餅攤子,他是會門嗎?”
張輔連忙搖頭:“這怎麼會是會門?”
紀綱冷笑:“可假若查有實據,曾有會門索上門去,這攤子的東家給了會門平安錢呢?你可以說他是攝於會門威嚴,是無辜受害的百姓,可是換句話,也可以說他是資助會門,乃會門餘孽。”
“老夫的話,只是管中窺豹,小小一個茶攤是如此,往大里說,其他的各項生業,又何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