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準備動手,可是校尉們比他們更快。
曾建一馬當先,已率先衝到了劉氏的身邊,邊上一個侍衛要推開他,曾建沒有猶豫,手中長刀狠狠一送,直接插入了侍衛的胸膛。
“去死!”從喉頭爆發出的怒吼伴隨著曾建整個人如下山猛虎一般朝前奔跑。
哧……侍衛不斷後退,曾建則是用盡了渾身的氣力,狠狠挺著刀向前繼續加勁。
連退數步,長刀已從肋骨直接進了侍衛的胸腔,又從身後貫穿出來,刀尖出現在他的身後,淌著火熱的鮮血。侍衛退無可退,身後便是牆壁,整個人像是被釘子釘在牆上的壁虎,口吐著血沫,手舞足蹈,不斷掙扎。
其他的侍衛們呆住了,他們原本以為對方不過是虛張聲勢,當著小王爺的面,誰敢造次?他們還認為,大家至多是揮舞一下拳腳。可是他們萬萬想不到這些校尉居然真的是拼命,瘋了。
“格殺勿論!”曾建一腳踹在猶自拼命掙扎的侍衛身上,使出全身的氣力抽出了刀,將長刀狠狠揚起來:“誰敢反抗,誰敢反抗?”
連問兩句,侍衛們鴉雀無聲,竟人無人敢挺身而出,甚至有人剛剛抽出來的長刀,又砰的一聲跌落在地。有人索性抱頭,嚇得大氣不敢出。
頃刻之間,局面便被控制了。
朱盤烒在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第一次看到死人,第一次看到殺人,血腥味瀰漫開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已經身如篩糠了。
“你……你們好大的膽子……”朱盤烒還在嘴硬。
郝風樓已經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靜靜地看著他。
朱盤烒的喉頭滾動了幾下,他突然發現,眼前這個百戶雖然面無表情,並不如他方才那樣張牙舞爪,可是此時卻是有著說不出的可怕。
沉吟良久,朱盤烒道:“郝風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陛下靖難,借的是誰的兵馬?你知道不知道,陛下與我的父王的關係在宗室之中最是親近?”
郝風樓點點頭道:“我知道。”
朱盤烒道:“方才的事,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如何?”
郝風樓搖頭。他一字一句地道:“請殿下伸出手來。”
朱盤烒笑起來,雖然這笑容有點兒勉強:“不要玩笑,我沒興致和你玩笑,我還要回鴻臚寺,父王那邊……”
郝風樓厲聲道:“拿下!”
幾個校尉衝上來,一把將朱盤烒按住。
朱盤烒大叫:“你這是謀反,你可知道我是誰,我的父王是誰,你這沒規矩的東西,我乃太祖嫡孫,身上流著的乃是皇族血脈。”
郝風樓淡淡道:“手!”
一個校尉掰出了朱盤烒的手,手架在了一旁的桌几上,朱盤烒拼命掙扎,大叫大嚷:“不要開玩笑,郝風樓,你瘋了……你瘋了……”
郝風樓緩緩抽出腰間的長刀,這把御刀雖是樣式古樸,可是一旦出鞘,那刀上的寒芒彷彿都在閃動寒芒,空氣驟然之間竟是添了幾分寒意。
“郝風樓,有話好好說,我說過,方才的事,我不加罪你,我可以立誓,絕不再找你麻煩!”
刀出了鞘,郝風樓雙手握刀,向前斜角四十五度,長刀在半空中凝滯。
朱盤烒掙扎得更加激烈,幾乎要哭出來:“我發誓,我定要殺全家,殺你全家,你這狗賊,你這狗都不如的東西。”
郝風樓深吸一口氣,雙臂揮動,長刀在空中留下刀影,鐺的一聲,斬落在了桌几上,一根手指已是跳出來,鮮血四濺。
“啊……”朱盤烒發出驚天動地的哀嚎。他的無名指已被斬落,斷指處血流如注。
校尉放開了他,他痛得在地上打滾,眼淚、鼻涕俱都在臉上亂成一團,早沒了先前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