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衛裡也是善戰出了名的,傳旨下去,突兀良,棄屍荒野!特特林部的男人統統處死,不必留有活口,女人和孩子充入其他各部為奴,遴選該部十個孩子,閹割入宮聽用。朕賜予該部的所有田莊以及關外所有劃分給該部的草場,統統賞給其他各部。”
“遵旨。”脫脫沒有任何表情,宛如木偶一般,磕了個頭,匆匆而去。
殿中的肅殺之氣已經瀰漫開來,許多人也意識到東窗事發了。寧王臉色鐵青,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崩潰,再也裝不出任何鎮定。朱橞咬著牙關,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底完了。
其他幾個牽涉此事的公侯,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陛下的種種手段,恐怖到了極點,這種冷酷無情的手段使人內心深處生出巨大的恐懼。
李景隆的臉色已是蒼白如紙,本質上他就是個廢物,而廢物往往自視甚高。總覺得自己了不起,也正因為這般廢物似的野心膨脹,才讓他鋌而走險,而現在,他後悔了。後悔莫及。
他感覺自己的身子如篩糠一樣的在抖動,抖動得很是厲害。雙膝之間。一股腥黃的液體不自禁的流淌出來,引得身邊的幾個大臣側目。
臉色鐵青的他突然哇的一聲滔滔大哭,這樣的氣氛之下,原本落針可聞,安靜得不像話,可是突然傳出這滔滔大哭之聲。便如夜半三更聽聞到嬰兒夜啼,使這漫長的夜晚更添幾分恐怖。
朱棣的目光如刀子一樣落在了李景隆的身上,這眼神一如既往的犀利,使人不敢直視。
李景隆大叫。膝行而出,拼命叩頭:“陛下,微臣……微臣要檢舉,微臣要檢舉,寧王朱權、谷王朱橞、程洲侯鄧通……密謀造反,他們……他們勾結泰寧衛,勾結京營,妄圖今夜子時起事,趁著南征,京師空虛,密使人在宮中放火,渾水摸魚……陛下……他們妄圖勾結微臣,微臣將計就計,不得已之下才附從他們,這才知道了他們的機密,微臣糊塗,微臣該死啊,請陛下看在往日恩情,看在臣父的面上網開一面,微臣願意交代,願意如實招來,陛下……微臣該死啊,陛下高抬貴手,微臣不願死……微臣……微臣……”
轟……
所有人不再淡定了,謀反,居然是牽涉到謀反。
而且連謀反都如此的逗比。所有人哭笑不得地看著李景隆,看著這位國公爺的醜態,甚至一些三朝老臣,那些見識過岐陽王李文忠風采的人,此時再看李景隆,有一種絕佳的諷刺。
李景隆哭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撕心裂肺的求饒,哪裡還有一丁點國公的樣子。
只是幾個被他點名的人,無論是朱權還是朱橞,此時的腦子都是嗡嗡作響,完了!
朱棣冷笑,霍然而起,聲音冷漠無比:“現在才肯說了嗎?你們以為,你們就算不說,朕就不知道?你們以為朕讓楊士奇誦讀那《季禮讓國》是玩笑?你們以為朕是瞎子,是聾子?”
他厲聲大喝:“朱權、朱橞,你們出來!”
群臣面色慘然,目光紛紛落在了兩個親王的身上。
朱權閉上了眼睛,長長的嘆了口氣。此時的他,怕至多也只能發出一句豎子不足與謀的感嘆。
至於朱橞,則比朱權要顯得堅強得多,冷笑連連,憤恨的看了那皇兄一眼,露出一副不屑之色。
朱棣眯著眼,看著這兩個弟弟,眼眸中沒有流露出殺機,而是一種露骨的蔑視。
“現在,你們有什麼話要說,是求饒,還是求死?”
朱權萬念俱焚,道:“臣弟求死。”
朱棣的目光落在朱橞的身上,道:“你呢?大逆不道如斯,你可曾有悔意嗎?”
朱橞笑了:“如何求饒,又如何求死?朱棣,你自稱靖難,可是和我的所作所為又有什麼分別,我是大逆不道,你弒君篡位,莫非就不是大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