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大寶船,對這種船是實在難以生出興致。
郝風樓卻道:“父皇,那大寶船,終究只是尋常艦船,無非就是大而已,載重的東西多一些,可是這炮船,卻是護航之用,不但要求速度極快,轉向靈活,隨時四處巡弋,打探附近海域動靜,一有示警,還要做到立即做好防範,假若那大寶船是堆積如山的貨物,這炮船就是精銳的護衛武士了,非同小可。陛下請看。兒臣請父皇來看這炮船,便是讓父皇悄悄這炮船的犀利,父皇請看。這船身和甲板,俱都是用堅木打製,再看……”
見朱棣顯得鬱鬱不樂,郝風樓有點說不下去了。
其實在郝風樓的心裡,這炮船才是真正自己費盡心血的完美作品,大寶船雖然龐大,可終究只是改善了龍骨。並且在一些設計上,進行了改良,可是炮船卻大大不同。因為需要兼顧許多用途,所以郝風樓幾乎召集船匠、鐵匠、木匠人等,花費了許多心血。
現在見朱棣悶悶不樂,郝風樓心裡不由苦笑。果然對外行看來。還是能忽悠才好,否則你費再多心血,人家終究是看不見。
郝風樓便忍不住訕訕道:“父皇有心事?”
朱棣一手搭在桅杆上,文武大臣不敢靠近,唯有郝風樓在身旁聆聽,朱棣吁了口氣:“是啊,朕在想一件事。”
郝風樓這才知道,朱棣的情緒。只怕未必是因為寶船引起,只怕還有其他的心事。郝風樓忍不住道:“父皇若是有事,何不講出來,或許心裡舒服一些。”
朱棣招了招手,一個太監搬了個椅子,朱棣坐下,看了郝風樓一眼,道:“朕很可笑麼?”
郝風樓愕然:“父皇何出此言,若是父皇可笑,那麼微臣是什麼?”
朱棣搖頭:“不,朕太可笑了,竟是會被一個小人矇蔽,那胡祿,你昨日見過吧,這個無恥之尤的惡棍,假冒使節,前來招搖撞騙。其實朕就真的看不穿他?不,朕若是想要摸清他的底細,也是易如反掌。可是朕沒有命人去打探,你可知為何?”
郝風樓其實心裡知道答案,卻是不敢說出來,只是訕訕道:“陛下寬厚,不忍揭這傷疤而已。”
朱棣冷笑:“朕是寬厚之人?”
郝風樓不做聲了。
朱棣淡淡的道:“朕絕不是婦人之仁,而是朕有私心,朕這是好大喜功,明知此人有問題,卻是假裝看不見、聽不見,無非,就是想要面子,揭穿了這個,不免朝廷難堪,可是裝糊塗,其他人豈能知道,以此,營造一個萬國來朝的假象。朕為此,一忍再忍,誰知這個胡祿,膽大包天,昨夜逃竄,在今日清早,竟是洗掠鎮江丹陽………”
郝風樓聽到這裡,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了,其實這個胡祿,若只是逃之夭夭,卻也沒什麼,大明朝既然不打算收拾他,自然也不會管他的去留。
可問題就在於,這個大明請來的‘客人’居然劫掠,那麼影響可就不小了,這件事根本就捂不住,因為大食人的特徵十分明顯,越是欲蓋彌彰,流言就越多,如此一來,所謂的萬國來朝所籌備的一切,只怕都要付諸東流了。
這也難怪朱棣沮喪,花費這麼多心血,結果換來這個下場。
而且,胡祿膽大包天,居然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劫掠,這已是十惡不赦,若是不殺此人,不但大明的臉面喪盡,天子黯然無光,將來千秋史筆之中,這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
郝風樓忍不住道:“陛下,他們是昨夜出逃?又是什麼時候劫掠的鎮江?”
朱棣道:“報上來的是今夜卯時拂曉之時動的手。”
郝風樓忍不住道:“如此算來,眼下已到了正午,他們順江而下,只怕已經接近抵達出海口了。陛下……這些惡賊,一旦出了海,進入了那汪洋,將來到哪裡能尋到他們?陛下宅心仁厚,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