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楧郝風樓卻是知道,太祖十三子,世封甘陝一帶,尊為肅王,對這樣的人,自然是不能怠慢的,郝風樓忙道:“卑下錦衣衛指揮使同知郝風樓,見過肅王殿下。”
朱楧手指他,哈哈大笑:“你便是郝風樓,據說你玩女人是好手,本王久仰大名,哦,你還是錦衣衛,本王也知道一些,今日來的正好,本王有許多事,還要求教。”
邊上的人臉色俱都怪異,其實這位郝大人,當年也確實荒唐,不過這終究是從前的事,世人大多數只記得一個海防侯和錦衣衛裡公幹的郝風樓,早就淡忘了這些事,只是不曾想,肅王卻是知道。
郝風樓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巴掌,卻還是規規矩矩的道:“殿下,卑下如今公務纏身,實在抽不開身,若有怠慢之處,還請殿下海涵。”
朱楧頓時遺憾起來,滿是失望的道:“既然如此,只好下次了,哎,你和俺神交已久,相逢恨晚啊,過幾日,俺在鴻臚寺設宴,必定要請你去的,到時免不了,向你請教。”
郝風樓倒是心裡舒服了,不管怎麼說,這個瘟神至少沒有死皮賴臉,既然肯走,這就好辦,這事兒暫先答應下來,其他的,都可以容後再說。
於是郝風樓連忙一副欣然的樣子道:“到時卑下少不得驚擾殿下。殿下……時候不早,還是早回吧,這兒……實在沒什麼好瞧的,殿下若要玩,不妨去東城,或去秦淮河,那兒有諸多好去處。”
朱楧打起精神,託著絡腮鬍子的下巴:“是麼?本王早已去了,有那麼點兒意思,只是接二連三的去,終究不好。”猛地,朱楧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什麼,道:“你這是逐客令,竟是不曉得你的言外之意,好吧,俺明白了,告辭,告辭……”
轉身要走,卻又似想起什麼,忍不住回頭,道:“不好,不好,俺總是覺得還有一件事要辦。”
郝風樓剛剛鬆口氣,見他又來了事,不禁心裡一緊,道:“殿下還有什麼事?”
朱楧很認真的道:“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俺既然來了,少不得要留下墨寶,刻於這門臉上,好教那些個狗才知道,俺確實來過錦衣衛,並不曾吹噓,不過你放心,俺的字一向是好的,宗室之中,雖不是數一數二,卻也是名列前茅,這自然不是俺說的,俺並不曾有這樣的厚臉皮,都是那些門客的吹噓之詞,陝西的趙欽你可知道?那可是響噹噹的名士,便是他,也說俺的字,宗親之中最好,只比陛下,差那麼丁點,所以,斷不會壞了你們錦衣衛的臉面,來,來,來,拿筆墨……”
郝風樓傻眼了,這傢伙居然還要題詞,這算怎麼個意思?堂堂錦衣衛門口,難道還要被人寫上到此一遊麼?郝風樓立即笑了:“殿下美意,卑下人等心領,只不過……”
朱楧誠摯的道:“不必心領,實受就好了,俺喜歡你,不給你題幾個字,心中不免過不去,你休要拒絕,咱們都是大丈夫,豈可扭扭捏捏。”
說話功夫,筆墨便拿上了,看來這位肅王還是文藝愛好者,隨身都讓侍從們帶著筆墨,以備不時之需,他也不客氣,啊呀呀的執筆先醞釀片刻,氣勢十足,旋即到了中門處,紮起馬步,雙眉一挑,似是計上心頭,於是面露從容,嘴角勾起,彷彿智珠在握,便開始筆走龍蛇,龍飛鳳舞起來。
十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顯露無疑,朱楧欣慰的察汗,認真端詳這字,不由啞然笑了:“本想效王右軍的正楷,誰知一下子來了興頭,竟是成了狂草,這便是無心栽樹樹成……成……成什麼?”
邊上一個親衛提醒道:“樹成蔭。”
朱楧不由撫掌感嘆:“俺要說的就是這個,但凡什麼事,什麼最是緊要?緣分啊,有緣……”
邊上有人嘴裡咕噥:“有緣千里……”
朱楧瞪他:“就你這狗才,俺不知道麼?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