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奉三不答反問道:“名單上有可疑的人嗎?”
一直只聽不語的陰奇見自己的老大提問,忙答道:“有緬懷過去光輝歲月的臨暮高手,有攜美偷情的畏妻布商,有準備到邊荒集找尋商機的投機商人,亦有不得志的風流名士,又或鬧彆扭的俊男美女,神態曖昧的怪客,但仍沒法認定誰最可疑。
屠奉三起立道:“如刺客是由我派未,必千方百計令你們不起提防之心,可是隻要給敵人掌握到一個機會,便可教我們陰溝裡翻船,各位切記。千萬不可掉以輕心,我們是輸不起的。”
※ ※ ※ ※王弘來到劉裕身旁,道:“今晚可抵建康,明早我才陪劉兄到兵部報到述職,今晚劉兄可到我家盤桓些時,大家喝酒談心不亦快哉。順道可見家父。”
劉裕仍立在船尾,情緒低落至極點,可是仍不得不強顏歡笑,免被王弘看穿自己有心事。這樣做人確非常痛苦。宋悲風留下他在這裡,讓他思量對策。可是他左思右想,依然一籌莫展,劉牢之肯定不會予他立功的機會,唯一能給他機會的是謝琰。只恨此人囿於高門寒門之別,又以讀書寫字的方法品人之高下,令他對謝琰徹底的失望。
道:“到建康後遲些兒再找機會拜訪令尊吧!我直先到謝府去見刺史大人,看他有甚麼指示。”
王弘欣然道:“敝府亦是在烏衣巷內,與謝府只隔了幾間房舍,非常方便。”
劉裕深切地感受到烏衣巷和他像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這間隔與地域無關,全是心理上的。以前他並沒有這種感受,可是當他想到謝府的主人再不是謝安或謝玄,此感覺便油然而生。
劉裕不想再聽到“烏衣巷”三字,岔開道:“司馬道子如何處置方玲和菊娘?”
王弘答道:“我回建康後第二天的午時,她們便被公開處斬。”
劉裕皺眉道:“當時你在場嗎?”
王弘道:“我當時被召到尚書府,被盤問尋找焦烈武藏寶地的經過。”
劉裕斷然道:“你被司馬道子騙了,斬的肯定不是方玲和菊娘。”
王弘一呆道:“不會吧!這可是欺君之罪。”
劉裕哂道:“欺甚麼君,朝廷是由我們的白痴皇帝主事還是司馬道子?那晚建康的水師船深夜直闖賊島,航線掌握得一絲豪不誤,肯定有熟悉海島情況的人在作指示,這個人就是方玲。為了保命,方玲會以獻出焦烈武過去兩年來劫奪的財富物資作換,而司馬道子為了建立新軍,更為了殺我,當然不會拒絕對他有利無害的交換條件。”
王弘恨恨道:“真是奸賊。”
又道:“今次幸好得劉兄破賊,否則我返回建康也是死路一條,輕則丟官:永不錄用;重則死罪難逃。不論劉兄有甚麼計劃,我王弘也會拚死追隨。”
劉裕稍感安慰,以王弘身為王導之孫的顯赫家世,說得出這番話未,表示他摒除了門戶之見,即使他劉裕一意謀反,他仍要矢志追隨,不會有絲毫猶豫。
劉裕探手接著他肩頭,語重心長的道:“我還有一段很漫長的路要走,王兄心中所想要好好的隱藏,最好是裝作看不起我這個寒門布衣,這樣對你我都有利。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王弘一呆道:“我明白!劉兄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如此我是否仍須為劉兄安排見家父呢?”
劉裕暗歎一口氣,道:“現在仍不是時候,時機來臨,我會通知王兄。”
王弘道:“我可以如實把情況告知家父嗎?他真的很想見你。”
劉裕道:“當然可以,但只限於他一人。”
從宋悲風口中知道謝琰對自己的態度後,他己作了最壞的打算。更清楚被投閒置散只是小事,最困難的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