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人物。黃老闆,我把在火車上聽到地話給他一說。他只問了句;這國家要治水還是要發電?!”張廣生一口氣說了一大通話,不過總體來說走南闖北做生意的人,說話還是有條理的。
龍劍銘這個時候才留了心,把聽故事的心態放在了一邊。張老闆一句話說得好啊!水還是電?
利用水能發電,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從炮兵參謀出身的皇帝眼睛裡卻始終不是那麼回事!水電工程越大型,在非常時期(戰爭)就越會成為敵國重點攻擊的目標。攔河大壩遭到一次攻擊,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說不好聽點,和平時期攔河蓄水發電,是給戰爭時期的敵人早早地準備了一個超大型的炸彈。這個炸彈只需要很小的能量去引爆,就會產生千里澤國的慘狀!
在另一個方面,龍劍銘對水電樞紐工程也有著戒心。在他的記憶和知識中,在長江上曾經有一種叫“中華鱘魚”的生物,它每年都會從海口地方溯流而上,到中游去產子,完成它的繁育。可攔江大壩算什麼?生生地截斷了中華鱘魚回家的路。自然的生態,也會被人為的工程所破壞,實際上,破壞的是人自己的生存環境!
從戰備、從生態環境上來看,修建大壩蓄水發電是不合適的。但是,國家經濟發展需要電力,短期內的河流控制需要水庫,南方豐富的水資源需要往北方調送……難啊,兩難啊!一方面,帝國要利用資源去強壯國力、發展經濟,一方面又要從長遠來著眼,看待環境保護的問題。解決之路在哪裡?也許,張廣生嘴裡的“老尚”有辦法?
“要不,張老闆,請老尚過來談談?”
“敢情好,我這就去,讓這老夫子假洋鬼也一睹天顏,娃他媽,愣著幹啥,還不去準備些酒菜?”張廣生一拍屁股站了起來,邊說邊往外面走。心裡卻在嘀咕著:這傻婆娘,皇帝來了都不知道伺候著,大老爺們說事也在一邊傻聽?!
……
老尚,大名叫尚炯,字會謙,約莫45、46歲的年紀。他被風風火火的張廣生生拉活拽地扯到家裡,說是有“知音”,可一進門卻看到六個年輕男人在那裡,看模樣個個不過30上下,何來知音?不過來都來了,就坐下襬談兩句吧,混到晚飯的時候嚐嚐張家嫂子的手藝也不錯!抱著這樣的心思,尚炯大模大樣地坐到了龍劍銘對面。
黃老闆客套一番後,打量了對面的“教書先生”一下,還真是老夫子兼假洋鬼子的德行。戴著厚厚的眼鏡,頭髮顯然是屬於自來卷的那種,顯得有些洋味,可身上卻穿著佈扣大開衫、土布灰褲子,怎麼看也不是味道啊!不過,龍劍銘還沒有到以貌取人的程度,歷史書裡的大賢,往往都會在某些方面表現出常人無法理解的“荒誕”,比如說軍事情報局正在接近的愛因斯坦,也就是這麼一號人物。
“尚先生,剛和張老闆說到水利上的事情,您是行家,不知道對黃河徹底整治怎麼看?對這中國幾千條河流,應該怎生去對待?”龍劍銘做出一番真心求教的樣子,隨後就發現自己黃老闆的身份說這個話題顯得不那麼恰當。又補充道:“鄙人最近想承攬建設部水利工程局的事情,所以特向尚先生請教。”
尚炯從眼鏡鏡片後抬了抬眼皮掃了黃老闆一眼,眼前的年輕人態度是真誠的,是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權當打發時間說說吧!
“黃老闆要聽,那尚某就說說。這黃河啊,歷史上成功的整治就兩回。一是大禹治水,那是古老相傳的傳說,做不得真;一是公元70年的東漢,王景主持了黃河改道、疏通、分流、固堤的工程,造就了安流八百年的功績,奇蹟啊!但是從這兩次治水的方法來看,要治水必須師法自然。自然之物有其自然規律,遵循規律善加引導則可以事半功倍。但水利整治,牽涉太大,錯綜複雜,真要談還不知道從哪裡談起呢!”尚炯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