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就跟多少年沒有見過我,突然被我茁壯成長的速度給震驚了一般。
“哎喲,還害羞了!”程阿姨一貫自問自答,等不到我的答案,連珠炮般問我:“男朋友是哪兒的啊,條件怎麼樣啊,大家夥兒都幫你把把關?!”
我語塞了,回頭向爸爸求救,老爸比我還緊張,跟著鄰居一起問我:“小滿啊,你要是談戀愛了一定要告訴爸爸啊!”
我啊了一聲,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葉朝陵,臉燙得要命,門口的鄰居都像是得了某種訊息一樣,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此後我再怎麼解釋,她們都是一種你不需要說明,我們都懂的表情。
這種鬱悶的感覺一直持續到過年,每個人都似乎將試探我作為最大的樂趣,一直逗我,時間久了,連老爸都會三八兮兮地跟著勸我:“小滿啊,爸爸不是反對你談戀愛,只是爸爸想給你把把關!那孩子是哪兒的?”
我結結巴巴地惱羞成怒:“老爸,我還沒有工作,沒有買到N市的房子,我要接你一起去N市過大城市的生活的,怎麼會有心情談戀愛!”
奧,天哪,談戀愛著三個字,我想起來就會莫名其妙覺得心虛。
我惱羞成怒發了一通火之後,原來以為大家都會將這個話題淡忘,接過過年後的某一天,這個話題被大家熱火朝天地重新提出來了。
事情是這樣的。
過年後的某一天,我正在家裡撅著屁股大掃除,對門的程阿姨神采飛揚地敲我家的門。
“哎喲,老禾,有個青年人過來找你家小滿了!快點,去看看!”
我被驚得手裡的雞毛撣子都掉在地上了,老爸比我還激動,棉襖都沒有穿,嗖的一下,像聖鬥士裡的童虎一樣,青春再現了。
等我慌慌張張褪下套袖和圍裙,奔出小區,來到小區門口時,我看見一大片圍觀群眾,以一種看外來女婿的眼神正在大量著圈中的某位。
“嗨,滿滿!”圈中的那位鎮定自若,穿著藏青色的牛角扣呢大衣,圍著菸灰色圍巾,雙手捧著一束粉色的玫瑰,正帶著一臉輕鬆的笑容朝我揮手。
我頭腦裡緊繃的那根弦啪的一下斷了。
“五。。。五哥?”天啊,這下完了,被群眾圍觀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先不要說老爸那種恨不得把眼睛都湊到人家臉上的姿態,單單看著程阿姨一直偷偷拉著五哥衣服的商標在研究商品牌子,我就莫名其妙冒了一頭冷汗。
“小滿,情人節快樂!”他非常歐化地張開雙臂,突破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想給我個熱烈的擁抱。
我傻乎乎看他撲過來,滿心都是蒼涼。
我這是落入群眾的口舌了,大家都四處探著我的底呢,這個關鍵時刻他居然自己送上門來,給大家制造茶餘飯後的談資。
我悲憤了,我悲憤不是因為淪為談資,而是被淪為談資的那個人怎麼也不應該是秦五。
他撲過來的時候,我果斷地將雞毛撣子一舉,一下子戳到他胸前,秦五被阻在了一臂之外,楞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
“他,他不是!”我憤怒的解釋。
圍觀群眾都哦了一聲,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陡然間,我的壓力又大了不少。
秦五動了動嘴唇,剛要說什麼,老爸就已經行動了,我第一次看到憨憨厚厚的老爸露出無比犀利的眼光,他突然一把拉住秦五,以百米賽跑的姿態,拉著他向家裡跑去。
我跟在他們後面跑,清晰地聽到他用無比熱情的聲音對秦五說:“咱們回家慢慢聊!”
“。。。。。”他連咱們都用上了。
我從來不知道老爸熱情起來這麼像團火,他一進門,就很熱切地搶秦五手上的玫瑰:“別客氣,這花很貴吧!給小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