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挺無聊的,但我老是這樣,有著該死的好奇心。
我一直沒動,等到方至言拿了藥,然後從藥房前邊兒走開去外頭了,我才開始跟著他往外走了。我走得慢,一是怕他回頭看見我,二是現在不敢輕舉妄動。要是在這兒出什麼狀況了,那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方至言去了住院部。
這時候,誰在住院啊。他怎麼都沒跟我說。
等我真的看著他進門的時候,我就有點兒慌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沒看清楚,所以我沉著氣兒去護士臺那兒問了一下。
果真是顧芮。我沒看錯。
那護士說:“你現在還是別進去的好,她男朋友來了,肯定不想人進去打擾。再等等吧。”
我看著她:“你怎麼知道那是她男朋友?”
她很理所當然地說:“從她住院開始,一直都是那先生陪著她的,住院手續都是他給辦齊的。你是沒見著,他就這麼跑上跑下的,什麼事兒都弄好了,空下來了就在這兒陪著她,又不是她家人,那不是男朋友是什麼?”
我沒吭聲兒。
工作日的時候我和方至言從來都不問對方在幹什麼,他知道我在上課,他連我的課表都能背下來。我知道他在公司上班,至於他的行程,我沒有任何概念。他時間不固定,有時候有事兒,回了家都能又出去,這太正常了。
我壓根兒不會多想。
要是顧芮怎麼了,他要來看她,怎麼就不能跟我說呢。
我突然覺得心慌,扭過頭去又問護士:“顧芮老是出什麼事兒都不告訴我們。要不是我今兒覺著好像見著她了,我都不知道她住院了——她是怎麼了呀?”
那護士看我一眼,輕聲說:“差點兒小產。”
我馬上就開始安慰自己,不會的,顧芮不是有男朋友嗎,他們倆不是特好嗎,肯定小孩兒是她男朋友的唄。
可是他怎麼不來看她呢。
我在那兒站了一會兒,實在是忍不住了,就走到那病房門口。
門沒有上鎖。
這邊兒是高階病房,要是真把門給鎖了,我是別想聽到什麼的。
我知道這樣兒很邪惡很不道德很自討苦吃,但是我就是忍不住。
我把門稍稍往前推了那麼一點兒。
好在這門動的時候沒有聲音。
我馬上就聽到方至言的聲音:“……你別多想,現在只要好好照顧身體。其他事兒我來考慮。”
頓了一下,顧芮就開口了:“至言,你沒有必要為這個負責。”
方至言馬上就打斷了她的話:“別的事兒我不說,這事兒不行。小芮,你都有小孩兒了,我肯定不會讓你就這樣兒。你現在才是重要的。你,還有孩子,都交給我。出什麼事兒了都有我呢。”
顧芮又說:“那楊瑾怎麼辦?”
我感覺我的手心兒都被自己捏疼了。
方至言頓了好一會兒,然後說:“小瑾遠比你想的要懂事。她不會鬧的。”
我沒有再聽下去。
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強烈地覺得,原來方至言這麼瞭解我。他甚至知道,真出什麼事兒了,我不會鬧。
我一直都覺得,有些事兒,沒必要去做。做了,會顯得你很掉價。但是我不做,人家就會認為,我沒有主見,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可是這些事兒,就是我做了,能有什麼區別?我真的如他們所說的去“爭取”了,結果一定會不同嗎?
不會的。
就像現在,就是我馬上跟方至言鬧了,他也不會不管顧芮的。即便他知道我也懷孕了,他也不會不管顧芮的。
他一直都捨不得她。這是我一直這麼覺得,但是一直沒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