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峻,我愛你。”她定定的看著他。
嚴峻猛地拉住韁繩,驚得差點掉下馬,只能瞪著她看。
“就算你以為我這份心情只是友情上的錯認,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愛你,不是友情,是一份少女真真切切的情思。”
嚴峻仍無法言語,整顆心起起沉沉,太過震撼,難辨其中喜憂……
“而,我要為你做的第二件事是——從今以後,不再愛你。從今以後,努力去愛上別人。”
這就是朋友道義——不要他覺得辜負,不要擔著愧疚:也為了不讓自己覺得遺憾,所以還是要讓他知道,曾經,她愛過他,在他身上寄託了所有最純真的情意,並且深深失落,不復追尋,就此遺忘。
今後,不管還要在暗地裡流多少淚,她都要為他做到這一點:不再愛他,並——試著愛別人。
天色完全墨透,黑得兩人都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她不理會他是否還在張口結舌,“駕!”地一聲,她策馬回牧場,留他一個人在原地。
感謝黑夜,即使她流了滿瞼的淚,也能不讓人看見。
寒風颳過她臉頰,捲起她的淚花,重重墜下地。
如果嚴峻不是她今生的愛情,那她會努力去找到屬於她的愛情;心裡雖然會怨他好一陣子,但理智上是知道的——嚴峻不愛她不是他的錯。
他沒有對不起她,他只是不愛她而已。
是她錯了!她愛他,把友情自行擴張為愛情,完全沒想過嚴峻並不打算同她走一樣的路。是她錯了,錯了……
有錯就該糾正,她會去做的。
這是友情,也是……愛情。
他不需要她的愛,那麼她現下唯一可以愛他的方式就是——不愛他,不要讓他因她的愛而困擾,讓他好好去完成他的夢想。
不管她的心因著他的不愛她而多麼痛著、多麼怨著,也不能折損分毫身為朋友的道義。在心底,她不斷不斷的這樣告訴自己。
只是淚啊……一直掉個不停,像她的心,永無止境的碎。
素馨吾友:
歲月匆匆如白駒過隙,你我自三年前一別,雖魚雁往返中不斷互邀著作客,但始終未能真正聚上一回,對彼此容顏的記憶仍停留在青澀少女,未能想象女兒家長成後之模樣。雖希望歲月就此止步,但那當然只是妄想,我們終得長大。
你可記得三年前我與你提過有個自幼訂親的未婚夫之事?去年年中,那人突然上門提親,並與我宗族長定下成親之決定,決定於今年三月來迎娶。我不知道你收到此信時會是何時,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你的幫忙,素馨。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對吧?
如果可以,請你見信後即刻來到揚州。
若這封信未能到達你手中,或你不克前來,那我也能夠了解。
祝 一切平安
友 方菲 筆
這封信在今天抵達,從太原快馬送來,只花了十天的時間。是一封急件,也可以說是米素馨的及時雨——讓她有離開的理由。
嚴峻想離開這裡,為了理想;而她想離開這裡,是因為這裡有太多的難堪傷心,也因為這裡以後不會有嚴峻。
他離開,所以她也離開,把閒話留下來,給人說。
手上捏著信,她坐在門廳的炕上等父親回來。父親回來休息的時候,往往都是三更半夜;大宅那邊的事情永遠忙不完,主子的大小事都得操心,這是當人夥計的辛苦之處。
聽到一陣輕緩的腳步聲踏進小院子裡,她馬上站起來開啟廳門,果然看到父親提著一盞小燈籠正站在門外。
“這麼晚了還不睡?”米世昌見到門內的女兒,微微一詫,問著。
“阿爹,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