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怡抬頭看著她,她慢條思理地說著,容顏清麗bi人,可說的,卻是那般她從來沒有聽過的言語,從小到大,安佳怡便在父親的教導下長大,一言不行無不合規矩,謹守大家閨秀本份,她從沒想到,會聽到這般的言語,簡直顛覆了她以往所學。
可要命的是,她感覺衛珏說得對。
想依照她所說的去做。
她聽到聲音從自己的喉嚨裡發了出來:“珏妹妹,我都聽你的。”
衛珏笑得如若春花盛開:“這便好了,她能找上你,說明她知道你是個不慣作偽的人,你不擅長欺騙,只要你能騙得了她,把我們讓她知道的告訴了她,那麼,定能幫我們良多。”
這下子可好了,她那院子裡,有了一個素環,再加上一個安佳怡,定能讓瓜爾佳凌月感覺一切盡在掌中,到時侯,不用她再多佈置,瓜爾佳氏也會跳了出來替她辦事。
安佳怡道:“只是我怕露出些端倪來,讓她識破了。”
衛珏道:“怡姐姐,你別怕,這等欺騙人之事,做著做著,做慣了,便熟悉了,有的時侯,連睡覺的時侯都可以帶著一個另一個面容……”
她說這話之時,眼眸純淨,卻隱隱有說不出的悲涼,讓安佳怡心底不由也升起了股哀意,安佳怡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珏妹妹,日後,在我和麗兒妹妹面前,你便不用那般的幸苦。”
她掌心的溫暖透過指尖傳到衛珏的掌心,讓她莫名的心底升起股暖意,她感覺到了安佳怡的善意,這是她很久沒有嘗試過的,她已習慣了孤苦,獨自一個人作戰,這般不加掩飾的善意讓她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只道:“怡妹妹,我便教教你,你定不會露出破綻。”
安佳怡點了點頭,兩人說了許久,衛珏告辭了出來,卻已發覺,到了華燈初上之時。
她看著遠處簷頂一輪明月,卻是茫然之極,全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得空了,她不知道應不應當順應命運,就此安生地呆在宮裡,接受命運的安排,她從末如此的失敗,又感覺到了五歲之時,父親被判入獄時的那股茫然與張惶。
她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那樣周全的計劃,卻還是被破壞,彷彿成功永遠在前邊,觸手可摸,卻遙不可及。
而冥冥之中,彷彿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那雙眼睛睿智之極,她只要略有微動,那雙眼便洞夕一切,知道了所有的來龍去脈。
她不得不承認,那雙眼睛,便是那少年皇帝的,她豁然醒悟,為何那一日他召見她時會說那樣的話……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原來,他早已知道了她所有的安排,她所做的,只是給他增添了些茶餘飯後的笑談。
她忽地感到了頹然,垮著肩膀有氣無力地往前走。
青石板的小徑花盆底子鞋踩上去,卡卡卡地作響,四周圍寂靜無聲,除了樹枝搖動,沒有其它聲音,那鞋底和青石板撞擊之聲,聽在她的耳裡,都讓她感覺孤單寂廖。
忽地,她聽到前邊傳來嘈雜人聲,抬頭看去,卻見自己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南門之處,南門大開,管門嬤嬤和幾名宮婢跪在地上,站在她們前邊的,卻是幾位面生的公公,帶頭的,從穿著服飾來看,竟是宮裡頭二品總管太監的打扮,衛珏心底奇怪,慢慢地沿著樹木朝前,走得越近,便聽得越清楚,只聽那帶頭的公公道:“你說沒有人進,便沒有人進了?那人影一閃,來到了這裡,便消失不見了,如果不是你們偷開了門讓他進來,卻又會是誰?”
管事嬤嬤把頭磕在青石板上,咚咚作響:“冤枉啊,王公公,奴婢一直在這兒守著,絕沒可能放什麼人進來,再說了,這裡是儲秀宮,新進的秀女全都住在這裡,您就是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放人進來。”
那公公嘿嘿冷笑,“自古人心隔肚皮,你們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