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個故事,願意聽麼?有點長。”雪漫挨他捱得更近,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身上。
夜陵聽出雪漫語氣中的那抹微微刺痛,因她掛在他身上而產生的邪念,頓時消失無蹤。
“雪兒願說,本王就願聽。”夜陵鄭重地說道,長臂將她摟緊了些,彷彿要賜予她無窮無盡的溫暖。
雪漫笑了,蹭了他一會兒,才緩緩啟唇:“本來,該新婚之前便對你坦白的,但不知為何,總覺得你不會介意此事,便想著對身為丈夫的你說……”
隨著雪漫的緩緩敘說,夜陵眼中屢屢閃過不可思議與震驚。
“我出生在一個很特殊的家庭,爸爸是特警,她……是天生愛玩的富家千金。他們並沒有愛過對方,只因酒後誤事有了我才匆忙奉子結婚,後來沒幾年又生了我弟弟,一家四口雖然說不上和睦,但至少我和弟弟的感情是真的。”
“爸爸和她很少在家,爸爸忙事業,她也成天不在家,我和弟弟是保姆帶大的,記憶中我們只在同一張桌上吃過一頓飯,在弟弟剛出生的那一年。後來我才知道,她在外面有很多男人,當然,爸爸並不知道。”
“當時我們都是很愛她的,這是天性,雖然她很少在家,對我們也不夠好,但她很漂亮,我和弟弟經常以有如此漂亮大方的……引以為傲,如果不是發生了之後的事的話。”
“那年我八歲,弟弟六歲,爸爸的工作出了問題,他遭到了背叛,犯罪分子掌握了他所有的背景,包括我們這些家人。於是,犯罪分子趁爸爸難得一次回家時,對我們展開了瘋狂的襲擊。”
“爸爸是死在我和弟弟還有她面前的,我們躲在樓上的房間,透過監控器看到他被犯罪分子折磨而死,他死的像一個男人,雖然他生前沒有對我們關心過多少,但他並沒有逃,也沒有害怕。”
“我和弟弟很害怕,我們從來沒想過電視裡的殘酷會發生在我們身上,我們都偎在她身邊,即使她沒有伸手來抱我們。”
“犯罪分子找到我們的藏身地點,端起機槍開始掃射,他們就是為了殺人而來的。然後……當面前的沙發都成了篩子眼兒,子彈開始射到我們面前,她開始尖叫,並把弟弟和我先後推了出去……”
說到這裡,雪漫的眼中迸射出一股冷意,夾雜著濃烈的恨。
夜陵擁緊了她,幫她撫平胳膊上那些雞皮疙瘩。
他還沒有聽懂她說的重點,她說的許多東西他還不懂,譬如說特警,機槍,子彈,但他會一個字一個字聽進心裡,聽完,不懂的再問。
雪漫繼續回憶,但她微顫的聲音在夜陵的撫摸下顯得平靜了許多:“弟弟是最先被她推出去的,就在我的面前,弟弟被無數子彈打中,鮮血淋淋,後來法醫說,弟弟身體裡起碼有百來顆子彈。”
“我不知道弟弟當時有多疼,但我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從小,只有我和弟弟相依為命,倘若不是弟弟出生,我想我的生命會無趣很多,我甚至感受不到生命有何意義。”
“我比弟弟好運,弟弟剛中彈,我被
推出去,下意識抱住弟弟的身體,槍聲就停了,另外一批人找到了這裡,將犯罪分子一網打盡。”
“她終於醒悟過來了,要抱弟弟,我看見弟弟臉色蒼白渾身是血,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拿起了地上的槍,對準了她的腦門,命令她不要碰弟弟。”
“她果真不敢動了,連求饒都沒有,當時她眼裡寫滿了驚恐和不敢置信,但我想我眼裡一定有殺氣,所以她被嚇到了。”
雪漫微微握緊了夜陵的胳膊,語氣再一次顫抖:“夜陵,我當時是真想殺了她,但是我不會開槍,而且那把槍裡也已經沒有子彈。”
夜陵垂眸,望著她開始蒼白的臉色,知她儘管恨她母親,卻始終撇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