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陽趁著夜色，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晚上六點十分左右了，想到婚禮這天，他的心到現在還是膽戰心驚。

還好，自己算是平安歸來，看到家裡亮著的那盞橘黃色的燈光，他猜測到母親應該是沒有睡覺，在等著自己回來彙報王春梅今天結婚的情況。

“你還知道回來？吃個酒席就能吃這麼久？不會又是喝醉了吧？”水生焦灼不安地望著春陽說道。

“爸，你咋不睡？我還以為是我媽在等我呢！你突然這麼關心我，讓我感覺受寵若驚了。”王春陽嬉皮笑臉地說道。

自從春梅不在家之後，他也能漸漸感受到父親對自己的惦記，只是，這樣的關心總是帶著懲罰性的嚴厲，讓他抱冤喊屈。

“咋？我是你老子，關心你不是也很正常，免得你又說我只唸叨著春梅，淨在那裡嚼舌根子。”王水生不動聲色地說道。

王春陽餓得前心貼著後背，討好的語氣說道：“爸，你要真是關心我，趕緊給我弄點吃的，你看這肚子都餓成扁的了。”

水生看到王春陽那沒有出息的樣子，翻了個白眼：“瞧你那損樣，去了那麼好的酒店都沒有吃飽啊！那可是咱縣城最好的一家——象山大酒店，這酒席吃著可不賴吧！”

王春陽一臉苦笑，想想白天發生的事，好像是經歷了一場奇遇歷險記，到現在還感到心有餘悸。

他嘿嘿一笑：“爸，你不知道情況，算了，我不跟你說了，還要啥吃的讓我給肚子墊個底也行啊！”

“玉米餅子，心靈美蘿蔔配糖蒜。”王水生從廚房裡拿來些吃的食物，重重地放到了王春陽的跟前。

“成天都是吃這，那大黃都比我吃的好，你看，它睡著覺，嘴裡還在叼著骨頭，讓我吃這玉米餅，爸，這口感，是人吃的嗎？我咽都咽不下去。”王春陽一臉羨慕地表情，望著大黃嘴裡的骨頭，看上去很是誘人。

王水生一臉沒好氣地說道：“愛吃吃，不吃拉到，還是餓得輕，莊稼漢，穿衣做飯，冬天不吃這吃啥？你要羨慕大黃，跟他去混得了，成天啥也不幹，就琢磨著如何吃嘴？”

“爸，看你說這話，都是極端主義，春梅在家的時候，你可是變著法子讓俺媽改善伙食，做點好的，咋她吃都行，我吃就不中？菜裡好不容易炒個青椒炒肉，到我嘴裡，總共才有那兩片。”王春陽一聽父親這話，他連忙擺出一副臭臉。

“你妹妹高考結束之後出了車禍，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恢復也得需要時間，給她做點好吃的也不為過，你又不是沒吃？一個大男人，不幹正經事，嫉妒算計，小聰明倒是有你。”水生說起過去的往事，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爸，你看，我又沒說啥？你說了一大堆大道理還在那裡唉聲嘆氣，你這是咋了嗎？”王春陽看著父親嘆息的模樣，不知其然地問道。

水生想到十六年來對春梅的養育，雖說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算是供她把學上了，把書讀了，也算是給她找了一個好婆家。

想想以往春梅和他在一起的時光，是那麼美好，今後，怕是結了婚就再也見不到了，結了婚的姑娘，回來再看看自己，就很難了，凡事都要以婆家大局為重。

水生只希望春梅不要因為和劉明遠的事情怨恨自己，看著李大柱動了真心，他又能怎樣呢？沒有物質，光有愛情，在現實的生活中無非是空中樓閣的假象而已。

水生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渾濁的眼神中流出了一行熱淚，春梅結婚了，好像也把他的心帶走了，他突然覺得心裡空空的，整個身子也似乎失去了依靠。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沒什麼？只是想到你妹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在婆家吃上飯沒有？以後家裡就算有啥好吃的，怕是也吃不到了。”

王春陽想到今天在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