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沒有理會劉明遠,她一步三回頭望著這個曾經工作過的地方,有痛苦也有憂傷,她無聲的抽噎著。
想到了上次宋博洋送自己回去,也是拿著沉甸甸的行李,因為請假,急著趕到幼兒園,而今,卻是以不適合這份工作為由,被園長直接開了,接她的人卻是劉明遠和王春陽。
她低垂著頭,黯然傷魂地看著幼兒園門口的牌子——白樺鎮魚脊樑幼兒園,心中瀰漫著無盡的悲傷,眼淚忍不住的簌簌落下。
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轉眼又成為泡影,春梅心靈的天空灰暗無光,生命的顏色變得沉寂沒有活力。
刺骨的寒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她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未來的方向在哪裡?
沒想到披荊斬棘,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有了一個可以棲息的地方,如今又成為了一個終點。
王春陽聽到劉明遠的催促聲,望著春梅磨磨蹭蹭的模樣,幸災樂禍地說道:“別愣了,快走!”
春梅的嘴哆嗦著,她想要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眸子裡流露出了太多的哀傷和無奈。
母親那憤怒囂張的氣焰猶在眼前,劉明遠盯著自己的笑容自私而又貪婪,一切又將回到原來的樣子,這並非所願。
這一刻,她像一個被人操縱的傀儡,沒有意識地移動著腳步,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的舞蹈。
父親生病的模樣讓她心生憐憫之心,內心深處的良知讓她不能坐視不管。
“回去吧!王春梅,也許,這就是宿命。”微弱的聲音在她腦海裡蔓延。
一行行淚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這是用一枚枚苦果泡出來的毒酒。
透過車窗遙望著回家的路,這條路她走過太多次,只有這一次的時間最為漫長。
街道巷尾張燈結綵,大紅的燈籠溫暖喜慶,裝扮出元旦的氛圍,城市,農村的各個角落洋溢著新年的氣息。
人們的笑聲在空氣中迴盪,絢麗的煙花帶著無數人的美好祝福,綻放出五彩斑斕的形狀,將整個天空點燃的耀眼明亮。
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外面依舊熱鬧非凡,春梅卻沒有心情欣賞這曇花一現的煙花。
走到家門口,大黃無精打采的蹲在一旁,看到春梅回來,眼神裡流露出呆滯的光,與以往的活蹦亂跳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它靈敏的嗅覺,似乎也早已嗅到了什麼。
王春陽一下車,一溜煙回到了家,他要把春梅回來的訊息,第一時間告訴母親,也好讓她也跟著高興高興。
他掩飾不住內心的狂亂,眉飛色舞地說道:“媽,春梅回來了,我的任務總算大功告成了,劉明遠他再也不會逼著咱們退彩禮錢了。”
郭翠花抿嘴一笑:“不是是啥?咱們得趁熱打鐵,讓這生米早點做成熟飯,多給他們製造單獨見面的機會,早點成全他們才是。”
春陽望著春梅掂著行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為難地說道:“媽,劉明遠我倒不是真的擔心,主要是春梅這個丫頭,脾氣倔強,怕不吃咱這一套。”
郭翠花眼睛滴溜溜地轉著:“脾氣倔又怎樣?到時候,那就由不得她了。”
春梅剛把行李放在屋裡,就聽到了劉明遠和父親的說話聲,郭翠花討好的也跟著過來寒暄了一番。
她心裡嘀咕著,春陽不是說,父親病了,母親也累倒了,轉眼之間,父母的言行舉止都很正常,精神狀態完全不像生病的樣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春梅感到納悶,走到了水生的身邊:”爸,您這腰椎的毛病還沒有完全恢復,怎麼就起來了?我扶您回屋躺一會兒吧!”
水生看到春梅總算回到了家中,高興的合不攏嘴,連連說道:“爸沒事,你回來了比啥都強,吃了醫生開的藥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