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一震,再說不出話來。
他緊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她的眼睛還是像以前一樣,如精魅一般璀璨。先前都是哄她的話,可是這樣看著她的眼睛,好像真的又看到她以往的樣子。那時候在他心裡她就是最好看的,無論怎麼樣都好看。
想到動情處,他便笑了一聲,伸手把她摟在懷裡,親親她的額頭上那朵血蜘蛛。
夜裡幾個人坐到一處商量。當然是為了入主大月的事。明慈就沒有參與,春林陪著在園子裡散步,看看假山什麼的。
春林很得明湛的心,他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錯。明慈也不討厭他。這個人雖然平時不聲不響,若有什麼和人衝撞了,也是冷言冷語地說上一兩句便罷了。但不知道讓人覺得很踏實。泥人也有個泥性,他當然有他的性子,只是那性子也不惹人討厭。
現在的明慈,除了那幾個自己人,就願意和他多說兩句話罷了。而他好像也願意和她說話。
在花園裡走了一圈,春林看她停了下來,便道:“夫人要休息了?可要叫人送茶來?”
明慈點了頭坐下了,嘆道:“春林啊。”
春林給她倒茶,動作恰到好處,既不見緊張,也不見怠慢:“夫人近日總是嘆氣,可是想念家鄉?”
明慈略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頭,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家鄉在哪裡。可是我這顆心,卻總是吊著。總想……回中原去看看。”
春林道:“夫人若是想得緊,何不讓公子派人去中原取一些夫人所愛之物,也好聊解思鄉之苦?”
頓時明慈雷了一下。在她心裡,“夫人”和“派人”兩個詞,其實都是一樣的性質——尼瑪那都是火星語啊尼瑪。
她想了想,道:“那倒也是不用的。”
只是不知道今晚他們的討論,會有什麼結果。
正想著,突然聽到一陣小小的動靜。她低頭一看,一顆小小的石子兒從假山後面滾落過來,正落在她腳邊。
她笑了笑,道:“出來。”
少頃,一個身影慢慢地從假山後面繞了出來。觀其身形,不過是個十餘歲出頭的少年人,一襲白衣,深目瓊鼻,雖然滿臉與年紀不符的嚴肅,卻不能不說這確實是個粉雕玉琢的孩子,頰旁落下兩撇捲曲的碎髮,令他看起來分外可愛。
春林驚訝地道:“殿下……明日就要登基了,您怎麼到這裡來了?是誰讓您進來的?”
明慈盯了他一會兒,見他不避不退,便又笑了,道:“你是白純殿下?”
原來是那明日就要登基稱王的小王子白純,他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白純的眼睛一直定定地黏在明慈臉上,半晌,方道:“你是慈夫人 ?'…3uww'明公子下過令,若是有人擅自見了您,是要下大獄的。”
春林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公子是不喜有人議論,讓夫人心煩。”
明慈倒是不在意,笑了一笑,道:“你來。怕我麼?”
白純想了想,便上了前去。
明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問了他幾句,他對答都很流利,看得出來到底還是有些膽怯,但也沒有失態。
於是明慈道:“正好,我這裡有個小和尚,看起來年紀應該大不了你多少,現在我要去找他一起唸書,你一起來麼?”
言罷便站起來,白純連忙跟了上去。
春林跟在後頭,直跟他們進了書房,門口有衛兵守著,春林就略停了一停,道:“去查一查,是誰把白純殿下帶進來的。”
然後才跟了進去。
杏子正在看書。小蛇好學,而且是非常驚人的好學。自他能下地走路之後,便終日耗在這書房裡,孜孜不倦如飢似渴地看著這書房裡的每一本書,若不是有人定時去喚他吃飯睡覺,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