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才被塔朗一聲悶哼打破,他擦去嘴角因本命寶劍被砍斷而迸出的血液,搖晃了一下,啐了一口,道:“倒是我小看你了,你夠膽……也夠聰明,但是,你不夠狠。”
聽到不夠狠三個字,只有兩個人笑了。
一個是梅慕九,一個柳東河。
這兩個在場的他最親近的人都彷彿看到了這個人的死期。
秦衡蕭沒有笑,只是眯了眯眼,宵斷白光纏繞在他的臂上,襯得他愈發英武逼人。
他一步步迎向塔朗用靈力操控出的血海屍山,斷劍在血氣的渲染下竟化為了兩把劍,但都畏縮不前。
“你用劍來壓我。”秦衡蕭沉聲道“卻不想……劍最怕我。”
他本就是劍中之劍化成,又從血池中爬出過兩回。殺氣,瘋狂,屠戮都曾充斥在他的身體裡,萬劍都曾追隨在他身後。
只是血海,只是威壓,對他來說,比羽毛還輕。
塔朗打了個寒噤,他瞪大了一雙圓眼,還沒明白這個英俊的男人為何就突然變得可怕起來,連眼睛都變紅了,就如一個屠戮過千萬人的死神。
卻不知他所編織的血海幻境只會勾起眼前人的嗜血。
“受死吧!”塔朗咬牙大喝,雙手握劍,伴著身邊血氣,強打精神殺了上去“邏族決不言敗!”
他就像一座山般壓了過去,威勢驚人。
有一些修為低的弟子已然被衝擊得昏迷不醒。
秦衡蕭卻絲毫不受影響,他冷笑一聲,舉起宵斷,向下狠狠劈去,石破天驚,天崩地裂,擂臺在他人的極力維持下才沒有粉碎,但絕壁與大地上,已然留下了一道極深的裂縫。
塔朗險些掉了劍,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
那樣的威力,那樣澎湃的靈力,怎麼可能再來一次……第一劍那樣可怕的劍,怎麼可能再來一次……
然而秦衡蕭卻毫不凝滯地又劈了一劍。
他在臺間閒庭信步,就連舉劍斬下都如澆花般優雅,但那紛亂的劍卻是如此氣概雄偉,如此酣暢淋漓。絕壁之上瞬息之間佈滿了錯雜又可怖的裂痕。
一劍接著一劍,一劍伴著一劍,令人目不暇接,卻也如墜地獄,無處可逃。
塔朗被封住的傷口立時又被砍開,就連頸間都被砍了一道極深的傷口,血流如注,痛入骨髓。
他被鮮血刺激得發狂,照著那恐怖的劍氣竟以肉身撲了上去,想要以自身為媒,直接反噬,秦衡蕭卻猛然後退一步,腰身用力,後仰又彈起,他眼中殺氣瀰漫,宵斷劍刃燦若霜雪。
“不……不!”一陣寒意從塔朗背脊爬上,他驚慌抬頭,就見那把冷若獠牙的劍在他頭頂劈了下來,劍氣排山倒海地湧下,將他遍體面板都削了個透。
“養花,也有養花的意趣。”秦衡蕭冷然道“今日,就以你血來澆我花。”
塔朗身體抖若篩糠,腦中一片空白,就等那一劍砍下自己的頭。
頭還沒掉,痛吟的卻是秦衡蕭。
他小心翼翼地睜眼,竟見秦衡蕭正躺在擂臺邊緣,嘴邊滲出血液,而自己身後,阿扎克威風凜凜地站著,面覆寒霜。
梅慕九飛至臺上,扶起因為那數次重劍而精疲力盡又受了虛境宗主一掌的秦衡蕭,忍住心疼,肅然喝道:“你這是何意?堂堂宗主,竟連基本的規則也不守,貿然出手,這般小人做派,著實無法服眾。”
“此次已比得太久了。”阿扎克不顧對方怒氣,只是冷笑道“他已想出殺手,我自然要干預。至於勝負之分,我自有辦法。”
柳東河耐不住憤怒,喊道:“你邏族人數次想下殺手,你又為何不防?”
阿扎克連看都懶得看他,不屑道:“你們自己人都不想管,我又為何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