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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唇上已經有了紅潤的顏色,不像前陣子那樣慘白,這紅潤如此誘人,彷彿是世間最大的誘惑。如此之近,觸手可及,他慢慢的更接近些,靜琬心中怦怦亂跳,本能般欲睜開眼來,就在此時他的氣息卻漸漸離遠,終於只是伸出手來,替她掖了掖被角。她心亂如麻,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百味陳雜。她甚少如此煩亂,可是總覺得心底深處隱隱不安,只是不願去深想,只裝作剛剛醒來,慢慢睜開眼來。

慕容灃見她醒了,不由微覺內疚:“吵醒你了?”屋子裡光線晦暗,他還沒有換衣服,一身的戎裝,腰帶與肩章都是一種冰冷的金屬色,可是他的目光溫和如斯。她搖了搖頭,他笑著說:“既然醒了,我帶你去瞧好東西。”

他總是想了千方百計博她一笑,她此時只是懶怠動彈,說:“下午再瞧吧。”他本來是說一不二的脾氣,此時只是耐著性子哄她:“就在這院子裡不遠,他們費了偌大的氣力才拾掇出來,下午我還有事要出去,就是現在我陪你去看一看吧。”

竟是一間西式的玻璃花房,四面都是玻璃牆,天花板亦是大塊的玻璃,靜琬瞧著架上擱的一盆盆蘭花,不禁屏息靜氣,好半晌才道指著面前的花道:“這個竟然是天麗,如何得來的?據我所知,江北十六省,沒有一盆這種蘭花。”慕容灃但笑不語,靜琬環顧四周,那樣多琳琅滿目的珍稀名品,每一本都是價值連城,她不由深深吸了口氣,慕容灃道:“你上次說過,花中蘭為君子,最令你所愛,所以我就派人去四處收集了一些。”

她知道花雖名貴,慕容灃權傾一方,花重金買了來也不算難事。難得的是自己隨口一句話,他就費盡心機的佈置出來。一直以來,他待自己都是一往情深,而自己傷後,更是溫存體貼。這樣出色的男子,這樣良苦的用心,她心中不覺微微一動,過了許久,悵然道:“這麼多名貴的品種,這個蘭花房自然是天下無雙,可是這每一本蘭花都十分嬌弱,北地氣侯不宜,只怕是養不活的。”

慕容灃道:“我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花了心血,定然能夠養活這些蘭花。”他本來氣質英武,但此時目光溫柔如水,直如能將人溺斃一般,她轉開了臉去,怔怔望著那本舉世無雙的天麗,便如同未曾聽到他所說的話一般。慕容灃見她望著花出神,亦不言語,兩個人立在蘭花叢中,只是默然。

尹楚樊此來承州,本只是想帶女兒回家,後來聽說靜琬與許建彰鬧翻,亦只以為是小兒女口角,一時意氣。後來見著慕容灃的情形,才隱約猜到了兩分,他在承軍中的幾位舊相識,此番又格外客氣,這才知道靜琬與慕容灃相交已久,行跡親密,竟是盡人皆知。他心中氣惱,一早醒來,就又去看望女兒,那裡本是極大的套間,這樣的清晨,外間屋子裡就站著數名聽差,見了他都恭敬的問好,早有人替他推開房門,隱約只聽見慕容灃的笑聲。

原來慕容灃這天一早就過來了,對靜琬說:“有樣東西送給你。”將嘴一努,沈家平笑嘻嘻的走上前來,手裡卻拎著一隻籠子。靜琬見那籠子裡睡著一隻大貓,正拿爪子扒著那鐵齒,嗚咽有聲,極是憨態可愛。她不由笑道:“好大一隻貓。”

慕容灃笑著接過籠子去,說:“就知道你會當成貓……”見她伸手欲摸,忙道:“小心,雖是沒滿月的幼虎,咬著也會疼的。”靜琬嚇了一跳,旋即笑道:“我還沒有見過這樣小的老虎,真是好玩。”那幼虎在籠子裡呲著牙,不住的嗚咽,過了一會兒,伸出舌頭來舔著籠子。靜琬終究忍不住,大著膽子伸出手去摸它絨絨的毛皮,慕容灃突然嘿得一聲,嚇得她將手又一縮,才知道他是在嚇唬自己,他已經忍不住哈哈大笑,靜琬將他肘彎一推:“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壞。”

慕容灃含笑正欲答話,一抬頭看到尹楚樊正走進來,於是很客氣的叫了聲:“尹老先生。”靜琬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