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快告訴姑姑,還痛不痛?”孝莊俯下身,柔柔地問我。
“痛,痛死了……”我本來只是像做做哀怨狀的,可是眼淚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嘩嘩落下來。
“太醫,何太醫!快來給靜妃娘娘看看!”孝莊一面拍著我輕哄,一面衝著外間喊道。
不出意料,伺候在外的太醫、婢女、太監瞬間閃進屋來,刷刷地跪了一地。“太后吉祥!”
“何太醫,快來給靜妃娘娘看看。”孝莊起身掀簾出去。
之前那名宮女替我在我右腕上搭了條帕子,又幫我把手從簾子下方伸出去,再拉上簾子,太醫才開始診脈。
“何太醫,靜妃娘娘現下如何?”
“回太后的話,靜妃娘娘的脈像已趨於平緩,氣息綿長有力,雖因失血過多,氣血兩虧,但已無性命之虞。臣等已配好藥,有鎮痛祛邪、補血益氣之效,娘娘按時服用再多加調養,不日便能痊癒。”
“琉璃,藥煎好了嗎?”
“回太后,御藥房已經把藥送來了。”原來清秀佳人叫琉璃,倒是人如其名,明淨不染啊。
“把藥給我吧!”
“姑姑……”我在太后和皇額娘兩個稱呼中猶豫了一下,決定選個保險的,“還是我自己來吧!”
“丫頭,不是又不想吃藥吧?”不等我說完,琉璃已扶起我,孝莊則端著藥坐在一旁,揶揄地看著我。
“你啊,打小就怕苦,每次吃藥總是急煞旁人。”她一邊說著,一邊舀了勺黑乎乎的東西,“來,乖乖吃藥,快點兒把身子養好,可別再耍性子了。”
說實話,這中藥我看著還真親切,小時候我家就住在中醫院旁邊,生病了沒少吃中藥,而且這苦我也不怕,想我這普洱、苦丁、苦瓜茶喝慣了的人,這點苦算得了什麼啊。
但這靜妃想必是個怕吃苦的人,我只好勉為其難地喝了一口,立刻皺眉搖頭。
“寶音,蜜餞呢?”
“太后娘娘,早準備好了!”立刻有人端著一盤鮮亮透明的北京果脯過來。
來人不過十四五歲樣子,和琉璃一樣梳著長長的大辮子,濃眉大眼的,身材較之高挑些,看著我她是又傻笑又抹淚的,弄得我有些莫名。
我一面半推半就地吃半口果脯,喝半口藥,一面打量剛剛沒敢細看的風雲人物孝莊。廢后事件好像發生在順治十年,順治六歲即位,現在大約十六,那孝莊怎麼說也該三四十了。
可眼前這人,膚若凝脂,發似烏木;梳著兩個橫長的髮髻;形狀和電視上小姑娘梳的抓髻相似,頭上沒有佩戴繁複的首飾,只插了朵淡雅的菊花。怎麼看也和歷史上歷經三朝、輔佐兩帝的孝莊連不到一塊,保養得也太好了!
“丫頭,以後可得乖乖吃藥!老老實實把病養好,不可再任性了。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姑姑怎麼同你阿爸和額麼個交待啊!”說完,她眼裡泛起了淚光,我眼眶一酸也險些掉下淚來,無論怎樣,她對靜妃總是有些真情的吧。
“姑姑,我知道了。您放心,侄女如今可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從今而後自會謹遵自己的本分,不會輕舉妄為的。”
孝莊看看我,神色中閃過一絲驚訝。
“你明白就好,歇著吧。”她撫著我的臉輕輕嘆道。
“琉璃,寶音!”她突然提高聲音對外面喊道。
“奴婢在。”嘭的一聲,跪地上聲驟響。幸虧我穿來好歹是個廢后,不然這膝蓋……
“你們護主不力,該當何罪?”不怒而威,終於找到點孝莊的感覺了。
“奴婢該死,奴婢甘願受罰……”顫抖的聲音……
“姑姑,您就不要懲罰他們了,說到底是我任性了……”我狠掐自己的大腿,可憐兮兮地看向孝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