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先生獨自立在空蕩蕩的手術室。
就在一秒鐘前,他看到艾登·加洛德和他的魔女同伴,抱著父親屍體的湯尼·道奇,甚至還有汞合金魔像——這個房間除他以外所有有知覺的個體,背後都開啟了一扇門,門的背後是漆黑一片的通道。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們就被吸進了那道門裡去,消失在了原地。
血衣先生依然能感應到對方,不算遠,依然在這座山腹的研究所內,他轉向手術室的鐵門,聽到了一陣轟塌的巨響傳過來。
對方轉移之後就破壞了通道,從這裡追上去是沒戲了,用“犧牲”更換身體的把戲也不是能連續使用的。
是“秩序”的權能,這一次的艾登·加洛德發展得不錯,不僅一步跨到了這個世界,甚至還得知了他準備取得湮滅之手的訊息,前來阻止。
這大概也是陰謀女神譜寫的劇本吧。
現在這劇本該收尾了。
他伸手將道奇教授的斷臂取到手上,隨後唸誦起了咒語:“至終點,你必將交還血肉,重歸塵土。”
道奇教授的手突然融化了,化作了粘稠如泥漿的鮮紅血水流淌在地上,只在血衣先生手裡留下了兩截白骨。
血衣先生唸誦起轉移神性的儀式,失去宿主的唯一權柄照理來說就會顯現了。
然而最後什麼都沒有出現,他用手緩緩地抹過那兩截白骨。
沒有,什麼都沒有。
血衣先生馬上就理解了是怎麼一回事。
他將白骨扔到了地上,任憑其散落一地。
艾登·加洛德,正在遠去。
……
基地研究所物料倉庫外,艾登穿過“懲戒”權能製造的門扉,落在地上。
這座位於山腹的研究所是名副其實的死衚衕構造,透過“流放之刑”,他們成功從禁區內側瞬移出來,來到研究所的入口附近。
艾登以半跪的姿勢落穩身形,一抬頭就看到拉彌亞緊隨他其後,照著他筆直地壓了過來。
艾登一個翻過躲了過去,拉彌亞重重地摔在地上,馬上用蛇尾立起了身子。
她立馬朝艾登投去不滿的視線,艾登讀懂了對方的臉上寫著“太過分了吧”的表情。
“姑娘家落下來,你居然都不懂得接一下,你的紳士精神是餵狗了嗎?別人還替你捱了致命傷呢,真是渣男呢。”復仇女神在艾登身旁顯形,大聲調侃艾登。
“別鬧了,會死的!!”艾登開口毫不客氣地吐槽。
魔獸之軀的拉彌亞重量恐怕不會比一頭牛輕多少,從三米高的地方落下來,這不是接得住接不住的問題,而是接了的後果會是骨折還是斃命。
艾登注意到拉彌亞喉嚨上的傷口外表皮幾乎已經封閉了,所以沒有多少出血。
“還好嗎?”他指了指脖子,對方好歹是為了他受傷,他理應關切一下。
拉彌亞張了張嘴,發出微弱的“嘶嘶”聲,看起來已經能吸入一點點氣了。
她的身體構造已經完全異於人類了,這種傷對她來說似乎本來就算不上什麼絕對致命的傷害,只要在《無字法典的領域內,她應該很快就會痊癒。
汞合金魔像也像一團泥那樣落在地上,作為被“生命”聖徒阿比蓋爾賦予了生命的特殊個體,艾登已經證實過“懲戒”權能對它也是可以生效的。
它縮成一團,表面彷彿沸騰一般不斷鼓動,同時發出“嗡嗡”的震動聲響,彷彿一臺機器在故障中重啟。
它擺脫了血衣先生的影響,只是內部核心服從艾登的程式需要重新調整。
“該死!”同樣穿過門被流放過來的奇奇莫拉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
“能逃出來應該感到慶幸才對。”艾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