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金兵》、程硯秋之《亡蜀鑑》、麒麟童之《明末遺恨》、馬連良之《蘇武牧羊》等。據當時之著名劇評家哈殺黃在《有含義之戲本刊行》一文中記述,“中華書局發行《守蒲關》、《昭君出塞》二種,另《文天祥》為抗日團體三升書店主辦,所刊行各本須含有意義者,希於低階社會時尚娛樂中,灌輸古代名臣壯烈事蹟,勿忘侵我之敵人;勿將‘抗’的心理,消滅於‘參禪’、‘跳舞’、‘捧伶’諸麻木意境中。”
淪陷之後,許多有宣揚愛國主義含義的劇目均遭到了與《串龍珠》同樣的“禁演”下場。在這種談禁戲色變的嚴酷局面下,馬連良仍堅持將這出強烈反映民族意識,正面歌頌反抗異族侵略的《串龍珠》帶到各地巡演,足跡遍及日偽統治的各大城市,包括上海、天津、青島、武漢、哈爾濱、瀋陽、長春等地,拳拳之心,天地可鑑。
第四章 慘淡經營(3)
《串龍珠》的被禁並未使馬連良創作新戲的慾望就此打消,出於真誠質樸的愛國情懷,不久他又與吳幻蓀一起以山西梆子為基礎,聯手打造了一出捨生取義、共禦外侮的馬派名劇《春秋筆》。該劇描寫了六朝時北魏拓拔安擷率兵入侵南宋疆土,南宋奸相徐羨之主和,大將軍檀道濟主戰。史官王彥丞支援檀出兵,被徐陷害,欲將王殺害於發配途中。王之家人張恩為保主人投奔檀將軍共抗外敵,捨生取義替王赴死。王至檀營後,在糧草短缺的形勢下,獻“唱籌量沙”之計。拓拔氏不敢進犯收兵,檀軍凱旋。在馬連良的極力推廣和廣大觀眾的熱切支援下,《春秋筆》再次唱響日偽統治的淪陷區。京劇研究家劉乃崇觀《春》劇後感慨萬千,他曾說:“傳統戲中有許多替死的劇目,如《一捧雪》、《八義圖》、《九更天》等,而馬先生創演的《春秋筆》與這些老戲相比,無疑是格調最高的。”
繼《串龍珠》、《春秋筆》之後,馬連良又編排了《臨潼山》和《十老安劉》等大型本戲,被譽為三四十年代馬派的“四大名劇”。在一篇題為《今後新編本戲之趨勢》的文章中,馬連良這樣寫道:“我知道舊劇都是千錘百煉,漸漸修改而成。留精汰粕,所以能夠光華相映,耐人尋味。編新戲就不然了,必須於千梳百剔之後表演才好,才有存在價值。所以我特別鄭重,認為比唱舊劇更難。更鑑於過去編新劇之失敗,和旁人給我的鏡子,令我害怕,不敢輕易,半點也不敢輕易。從前聽戲是聽角,看見某角便好了,不必管什麼劇情。現在不然了,編新戲總要向整個劇情上去發展,向整個戲劇途徑去發揮。戲中結構、戲情、技術、藝術全好;唱、念、做、配角、行頭、燈光、舞臺、場面全考究,才能說是完備,不是某角簡單的事。說到這裡,只有增加我的害怕、審慎、顧慮和努力求知……”
他不但是這樣寫的,也是這樣做的。為了編新戲,不惜重金,採購與戲劇有關的資料,除了全套《資治通鑑》等書籍外,為了瞭解劇中人的背景,甚至要買到該人物所在縣的縣誌,深入地把握人物的發展命脈,才能刻畫出一個個生動、鮮活的藝術形象。馬派名劇才能達到演一出,紅一出,立住一出的效果。
自從1937年張君秋加入扶風社以後,馬連良、張君秋、劉連榮(後為袁世海)、葉盛蘭、馬富祿這五位大角兒,被譽為扶風社“五虎上將”。加上“胡琴聖手”楊寶忠,“鼓界三傑”之一的喬玉泉,這份演出陣容,可稱得上空前絕後,首屈一指。戲班所到之處,深受廣大觀眾歡迎。
馬連良在選擇合作伙伴方面可謂海納百川、人盡其才。侯喜瑞是架子花臉大家,他所扮演的張飛、李逵、竇爾墩等角色已成難以逾越的高峰。扶風社每次演出《龍鳳呈祥》時,“回荊州”一折裡的張飛都儘可能地請侯先生。馬最欣賞侯的“走邊”,每演至此必站在側幕邊觀看。經勵科多次反映侯的“腦門兒”太大,請不起。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