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光幕終於被愈發盛大的,金色光幕所覆滅,萬木春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兩眼圓睜,似乎還是萬分不信眼前所見之景。
最終他被盛大的光幕覆滅在不知名的山林深處。
柳如是至此唇色都已發白,眼見敵人已死,他也無力維持身形,兩眼微暝,就要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這時一隻手迅速伸向了他,他卻連動動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ldo;啊,好累啊,柳爺要先睡一會兒。&rdo;柳如是迷迷糊糊地想著。
極北之地,兩道長虹劍光,倏忽而過,劃破傍晚的寂靜。
魯山和燕南飛,一人一邊,將半搭著他們的柳如是,拖到一處緩坡。
&ldo;好了,我們就在這裡先歇息一下吧,這裡離那個地方遠得很,應該沒什麼事了。&rdo;魯山說著,喘了一大口氣。
這一路上他也是累得夠嗆,更嗆人的是這姓燕的完全是個冰塊,不管說什麼,都是嗯以做應,那兩隻眼睛卻只管擔憂地鎖定著,昏迷的柳兄。
&ldo;我說,燕兄,你也別過分擔憂。他呢,說白了就是靈力耗損過度,外加失去一滴精血,導致十分虛弱。好好補補就能恢復過來了,你隨身不是帶著靈參麼,那東西可大補呀。&rdo;
隨著魯山的話語,燕南飛鼓起的發尾巴間又是一片簌簌而動,隱約可聽見嚶嚶的聲響。
可不就是那隻被嚇破了膽子的蘿蔔頭嚶嚶麼。
&ldo;嗯。&rdo;
燕南飛沉默地應了一聲,仍舊看著柳如紙般俱白的膚色。
夕陽的碎碎的光芒,鋪展在坡間蔭綠的草地上,也給面前這人,鋪上了一層淡淡的碎金。
可是他看起來還是那般虛弱,似乎永遠也醒不來似的。
燕南飛一側的血手驀地握緊了,沁出的血珠落入草地,隨即又消彌不見,就像是被這方草地吞吃了一般。
這種小細節自然是沒人注意到。
&ldo;好了,這裡風景不錯,我去四周找找有沒有什麼山泉。這大半天下來,我不僅虛得很,也渴得很啊。&rdo;
魯山這句不關柳如是的話,自然沒有得到燕南飛的回應。
他倒也無所謂,掏出個葫蘆,就往緩坡上走去。
燕南飛沉默了一會兒,將髮絲裡的嚶嚶給拎了出來,沉聲說道:&ldo;你是自己拔,還是我幫你拔?&rdo;
那隻嚶嚶泫然欲泣,摸摸頭上的發須,咬咬牙,猛得一使勁。
&ldo;嚶嚶嚶……燕燕,還有大壞蛋,嚶嚶嚶……&rdo;
這隻靈參手裡盛著兩根,粗粗的長白參須。
燕南飛眸裡盛放著些微夕陽的殘輝,將柳如是搬起靠在自己的肩膀間,同時手中靈力催動,一根長白的參須漸漸地便乳化成了液狀,繼而催化成霧狀,氤氳著透過七竅竄入了柳如是的體內。
這成形靈參的長須,滋補之力強盛,對修士所受的重傷而言也是療傷聖品,怪不得修士見之都要哄搶了。
眼下,經由靈參須滋潤,這猶如紙張般單薄蒼白的人兒,漸漸透出了一股生氣,臉上也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嫣紅,整個人看起來倒湧現出一種別樣的嬌艷來。
似乎是因為有了生氣,這人的表情也有些生動起來了,似乎是夢裡也不大得到安穩。
燕南飛看著柳如是時而翹動,時而微垂的眉眼,聽著他嘴角絮絮地念叨起,些許瑣碎的字眼來。
耳力敏銳地燕南飛立刻就捕捉了那兩個字眼,那人在喚著&ldo;無封&rdo;&ldo;無封&rdo;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