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南說到這,甚至還笑了笑。
他笑的那麼不介意的樣子,讓我拿著槍的手開始忍不住的發抖。
我打死的原來是我被誤會了的弟弟。
‘哥,你別自責,我自從決定要調查咱們唐家的事,就知道有一天可能會被誤會。
哥,如果可以的話,你要是能弄清咱們唐家究竟是怎麼回事就更好了。
哥,我好像撐不住了。
自從我加入了盜墓團伙,綰心跟著擔驚受怕,每天都要勸我,又不敢對我說重話。
她那個樣子,我走了實在是不放心她。
她那樣弱,別人會欺負她。
哥,你能答應我娶她嗎,一想到如果以後別人娶了她,我覺得我就是到了地下,也不能安息。
哥,我就這兩個遺願,和唐家的秘密相比,我更擔心綰心。’
亦南抱住了他的胸口,他能撐著說這麼多話,我沒有想到。
我知道我開槍的準度。
只有是走的多不甘心,多委屈,多包含冤屈,才會撐著說這許多話。
我抱著他的頭,答應他,說‘好。兩件事我都答應你,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替你做到’。
亦南安然的閉上眼,嘴角帶著笑。
他知道我答應的事,從來都是會做到的。
可是現在,我卻反悔了,他在地下也會不安息的。
他死的那麼冤枉,被家人誤會,被親哥哥打死,他只是想調查清楚自己家族的事,他只是想急於像別人證明他不是那麼無用。
他這麼死了,什麼都沒改變了,他會不得安寧吧。
而我就是那個讓親弟弟死了也不得安寧的變|態混|蛋,我又有什麼顏面享受這無邊的權勢和富貴。
這些都是亦南的死換來的。
他死了,唐家的把柄就消失了,他留下的u盤讓唐家脫離了所有的猜疑。
他死了,母親日|日以淚洗面,父親整日以他為恥辱。
即使是他提供的證據,他在別人的心目中仍然是賣國的盜墓賊。
而他不過是個好奇心太重的孩子而已。
他只想知道他從哪裡來,他的家族從哪裡來。”
唐亦東的聲音有一種蘇筠聽著心跟著緊縮壓抑的平靜。
在這樣不該平靜的時候平靜,那只有會有異常的情況發生。
“他應該活著,他的生命應該像他以往笑時那樣絢爛。”
“不是這樣的,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沒弄清楚的事情,你不能把唐亦南的死都背在自己的身上。
不能把唐伯伯和唐伯母的傷心痛苦的緣由也背在自己身上。
事情變成這樣,沒有一個人是希望如此的,哪怕再無力承受,我們也要學著接受啊。”
蘇筠著急的說著,她急得眼眶裡都有了淚,因為她聽的出來,唐亦東這次因為她的逼迫。
把心底一直壓抑著的事情帶著平靜的敘說口吻給說了出來。
可是這種可以壓抑著的平靜反而越是說明了這段話底下,他的心結的重量會壓得他的心透不過氣來。
蘇筠這麼想急於找到一個說法,來勸慰他,是因為她知道唐亦東正在這段痛殤的漩渦裡迷失。
這漩渦裡的那麼強烈的自責傷心的情緒是如此的沉重,沉重的把她的勸慰說辭說的襯托的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唐亦東!你說話!”
蘇筠覺得這個人似乎是慢慢的鬆開壓在她身上的重量。
從他的懷抱中很容易就掙脫了出來。
蘇筠搖著他,他看起來累極了,就像是隨時都要睡著一樣。
唐亦東舉起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