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摸不著頭腦,將所有辦法試了一遍,都沒用。而且謝言現在甚至不喝我做的鹹奶茶,也不用我幫他研墨,看我的時候就像在看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冷冰冰的如同一尊精緻漂亮的玉佛,我們好像又回到了最初那種劍拔弩張的關係當中。
若是放在以前,什麼樣的宴會我都能央著謝言帶我一起去,但是此次皇后的生辰宴,謝言根本就沒打算帶我,我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硬是要去,於是一到傍晚時分便乖乖地回了家,獨自枯坐半響,飯也吃不下。
皇后的生辰宴是個大事,我爹也在受邀之列,他原想帶著我,不過我想到謝言那陰惻惻的眼神還是拒絕了。
我此時呆呆地望著滿桌的美味佳餚,卻有些食不下咽,心裡總想著謝言問我的那個問題,是因為我沒有立刻回答,所以謝言才生氣的嗎?
可是我細細想他近日情緒上的波動,又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謝言的那個問題和對小白的態度,我都覺得萬分怪異,極其自相矛盾。
他像是討厭小白,舉止抗拒,可是我從他眼中卻沒有看到半分厭惡,甚至還時常看到那種懷唸的情緒和對自我的憎惡。
謝言是擔心我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就會不要他嗎?怎麼可能!我稀罕他都來不及,又怎會那般。
可惜謝言現在根本不聽我解釋。
&ldo;公子,老爺傳信回來說,聖上忽然想品鑑那副林喜蟬的書法,讓您帶著進宮去給他。&rdo;小滿匆忙跑進來,將我爹的吩咐帶給我。
我只能帶著那書法和滿腹的心事乘著轎子朝宮門口出發。
我心裡也有些發憷,若是見了謝言,不知道他會不會給我臉色看?罷了,我還是偷溜進去,然後悄悄將書法交給我爹爹,謝言那般忙碌,應該不會留意到我。
我這樣一想,又放下心來,掀起車簾來看窗外的風景。
此時是入夜時分,天氣微涼,全然沒了白日裡的燥熱,街上人來人往,燈火通明,弄堂口的人家都坐著老藤椅,搖著摺扇,在侃侃而談,扎著小羊角的小孩追跑笑鬧,溫馨異常,我看著,也入了迷。
&ldo;謝氏敗,封姓王。&rdo;
&ldo;王侯將相寧有種乎?&rdo;
&ldo;謝氏敗,封姓王。&rdo;
&ldo;王侯將相寧有種乎?&rdo;
轎子走得越來越遠,我身後卻傳來孩童用稚嫩嗓音編織的童謠,我渾身一僵,立刻叫轎夫停下,匆匆跑下去,卻見那些孩童已經跑得老遠老遠,那一聲聲清脆的童謠,如同魔鬼的低語,令我不寒而慄。
&ldo;公子,再不走,相爺那邊可要等急了。&rdo;身旁的小廝見我不動,連忙輕聲催促我。
我只能點點頭,抱著那書法又上了轎。
那些童謠究竟是怎麼回事?是有人刻意為之?還是巧合?若是巧合,明日裡找人打發他們各家的大人,捂嘴便是。
若是有人刻意為之,我想到這裡,便覺渾身涼透,夏日裡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終於是到了宮中,我估摸著宴席已經過半,打算從後殿悄悄溜進去,便從假山怪石中穿過,朝著人聲鼎沸處去。
我剛從假山後繞出,卻見兩個小宮女正在說話,面上都帶了幾分憐惜與欽慕。
&ldo;唉,太子殿下也太可憐了。這壽宴都要過半了,皇后還不露面,分明是在下太子殿下的面子。&rdo;
&ldo;是啊,這不是親生的,就是不招人疼。我還記得以前太子殿下做錯事,皇后娘娘就罰他跪在殿門口,寒冬臘月的天氣,就只給太子殿下穿一件單衣,一跪就是一整宿。&rdo;
&ldo;沒辦法,誰讓皇后有權有勢還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