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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頁

可惜,我的一生太短了。

我食言了。

這一世我只能為我爹而活。

我下定了決心要將那枚戒指從謝言的指縫裡摳出來,卻忽然被一隻滾燙的手擒住手腕。

我在驚駭之中偏頭去看,只見謝言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他渾身燒得滾燙,就連素白的臉上也染上高燒的陀紅,鳳眸迷離,似含著薄薄的水霧,他定定地望著我,眼神中透著說不出的委屈與彷徨,灰瞳澄澈得像一個被世界拋棄的孩童。

他將手中的戒指握緊,五指緊握,完全不給我可趁之機,乾涸的嘴唇囁嚅了半響,卻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他灰濛濛的眼睛裡忽然下起了雨,化作了一個荒誕悽美的琉璃世界。

我曾經是撐傘之人,會為了謝言的每一絲情緒焦慮到徹夜難眠,痛徹心扉,但如今,我只是攥著他的衣襟,面無表情地說,&ldo;太子殿下既然醒了,就自己喝藥吧。&rdo;

但謝言並不肯配合,他死死抓住我的手腕,蠻橫地將頭埋在了我的胸口處,不斷地喊我,&ldo;小秋,小秋,小秋&rdo;

&ldo;你上次騙我,你沒有再來。&rdo;

&ldo;為什麼騙我?&rdo;

謝言口口聲聲的指控令我有些不耐地擰起眉頭,我完全沒有想到他既然還會記著上次在封府的約定,瞬間覺得腦袋發脹,頭疼得要命。

我試圖將謝言的頭從我身上挪開,但生了病的他就像一個高溫的火爐不斷在我身上靠近,又像一隻生怕被主人拋棄的大犬,時不時抬頭用濕漉漉的眼睛看我。

他生得極其貌美,此時雙頰燒得通紅,又用那種執拗又乖順的眼神看人,像極了一朵開到頹靡的芬芳水仙,令人難以生出拒絕的話來。

我長嘆一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只開口問他,&ldo;你好好看看我,看看我是誰。&rdo;

他聞言便直起身子,湊近了來看我,灰瞳被月光浸透,有種淒迷空靈的出塵之感,他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道,&ldo;你是我的小秋。&rdo;

好吧,看來謝言這是徹底燒糊塗了,我在心底下了定論,冷下臉想下床去將湯藥給他端過來,他卻牢牢地圈住我的腰,甚至還可恨地將我整個人拖到了床上,像抱著一個玩偶那般將我禁錮在懷裡,唇角微微翹起,眼神裡寫滿了饜足。

&ldo;太子殿下,你放開我。&rdo;

&ldo;我是仇雲清,不是你的小秋。&rdo;

我話音落下,謝言的手便急急地來捂住我的嘴,他手上的溫度很高,熱烘烘地幾乎要將我燙傷,而他則像是強打著精神在糾正我。

&ldo;仇雲清是誰?小秋又在騙我。&rdo;

他分明是一個病人,卻不知哪來的力氣能將我一個健康的人按在床上,還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發燙的指尖從我的額間落到我的鼻樑,又在我的唇上流連不屈,濕潤的鳳眸忽然染上了熊熊的火光,我這才發現我的衣襟在掙扎間散開了。

我慌得想伸手去撥,卻被謝言按住手,他那張穠麗如天仙的漂亮臉蛋不斷地朝我靠近,灼熱的呼吸像一陣微風落在我面上,我強壓住心底的噁心,只告訴自己,就當是被狗啃了。

但是意料之中的吻並沒有落下,謝言的身體似乎已經到了極限,直直地撲倒在我身上,眨眼間完全失去了意識,我艱難地從他身下爬出,萬分厭惡地用手指去探他的鼻息。

&ldo;還有氣。&rdo;我不自覺鬆了一口氣,將桌上的湯藥拿了過來給他餵了進去,幸好他如今已經鬧騰完了,顯得十分聽話,我餵進去的湯藥都有喝下去。

將能留住謝言這條狗命的事情都做完了之後,我開始在房內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