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小心道:
“是媳婦無能,讓老太太受累了!如蘭剛才來跟媳婦說了媚孃的事,候爺在呢,已是處理好了的,老太太不必擔心。剩下的事,如蘭帶著婆子們趕著做好,前院義莊一時半會就拆掉了,正準備著明兒一大清早,四下裡去和親戚們知會,省得大家不知曉,到原定的出殯時辰又亂一場。”
老夫人嗯了一聲:“難為如蘭,雖然比不上景玉通透,緊要關頭,能不慌張地做好事情,很不錯了。”
又看著鄭夫人,嘆道:“你這個婆婆無論多麼難過,總該去看看媚娘,畢竟死而復生,沒有幾個人能有此經歷,她年紀還太輕,受了驚嚇,好好撫慰撫慰她。明日以後定會有許多親戚好友來瞧看,她孃家人想已在路上,原是為奔喪來。她如今只怕是話都不會說了,你可得好好教教她,莫在人前失了禮!”
鄭夫人低頭應了:“媳婦知曉。”
又問桂夫人:“白家那邊怎樣?景玉還不回來嗎?”
桂夫人說:“剛聽說又要延後出殯,景玉聽說了媚孃的事,派了人回來問……”
老太太點點頭:“讓她安心在孃家盡孝吧,咱們府裡沒什麼事了,不用她兩邊操心!”
正文 第四章 母子
鄭夫人從老夫人房裡出來,到了院門口,自有一乘軟轎等著,陪房何媽媽捺開轎簾,春月、夏蓮扶著上了轎,四個婆子抬起,往秦媚娘住的清華院去。
何媽媽跟著轎子,眼角餘光往後一掃,就見院門邊一條人影閃了進去,何媽媽早看出來,除了那無事可做,專會惹事生非的潘婆子,還能是誰?
見大太太坐了轎子走,這會該到老太太面前去證實大太太真的病得腿軟,走路都走不穩的,並非故意躺這許久不來上房問安侍候。
所以這世間有潘婆子這樣的閒人在,也是有其用處的。
鄭夫人去了不久,桂夫人也出來了,她倒沒用軟轎,只由丫頭們一邊一個,扶著慢慢走,陪房趙媽媽打著燈籠,在旁邊絮絮不停:“當心!二太太可禁不起摔,披風捂緊些兒,這風又冷又厲,頭暈病還沒好全呢!”
這會兒雪卻停了,地面白茫茫一片,暈黃的燈籠光打在上面,倒反而把眼睛給照花了。
秦媚娘在王媽媽和翠喜服侍下,舒舒服服泡在盛滿熱水的大木桶裡,翠思和翠憐帶著幾個粗使丫頭將房間重新收拾一番,熏籠裡撒上媚娘慣常喜歡的玫瑰花香屑,紫檀木雕花大床從羅帳到被褥,全部換上新的,翠思嫌惡地指著西窗榻上的軟墊和一應靠枕棉被說道:
“那上邊的東西也一併換了罷,大奶奶如今都好了,不必她再來這兒礙眼!”
翠憐瞪了她一眼:“換就換,小聲點行不行?你也看見咱們奶奶什麼都記不起了,何苦再提醒她想那些事嘔心!”
翠思便不再作聲,恨恨走去將榻上的東西一股腦捲起綁了,叫丫頭們搬了出去,翠憐再將櫃裡抱出來的乾淨軟墊和靠枕棉被放上去,重新鋪好。
翠喜從衣櫃裡尋了套煙紫色家常服,抖開來看,翠憐說:“這套是新的,入秋時三奶奶邀了大奶奶一同選的料子,做了四套絹紡家常服,煙紫豆綠粉紅和雪櫻色,只穿了豆綠和雪櫻色兩套,那人取了一套粉紅的去穿,這套她膚色襯不起,沒穿著。”
翠喜將衣裳放熏籠上燻暖,鄙夷地說道:
“憑她那樣的身量膚色,也敢穿咱們奶奶的衣裳?咱們奶奶天生的美人丕子,身段玲瓏婀娜,膚色粉嫩嬌豔,還比她高了半個頭去,也就是家常服,特意做得寬鬆些,若是那掐量著腰身做的貼身外袍,看她穿不穿得起!”
秦媚娘穿了衣裳出來,奶孃也剛好將恆哥兒抱進來,恆哥兒吃飽喝足,又洗了澡,很是興奮,咦呀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