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戶牙門圖德掌握的秘密,同是牙門圖德的另一戶人家也不得而知。
為了祭祀和生計的需要,達爾扈特人常常出門遠行,一走就是一年半載。他們沿著阿拉善額魯特北上,在喀爾喀西部(今蒙古人民共和國境內)向成吉思汗山叩頭,轉至貝加爾湖後南下斡難河取聖水,最後回到鄂爾多斯。一路之上,蒙古的王爺、貝勒、僧侶、民眾都要頂禮膜拜,還要獻上牛羊與金銀。這叫“奉旨募化”,忽必烈還專門發了聖旨牌。
從元到清,史籍對於“八白宮”和達爾扈特的記載少而又少。其間的滄桑變遷,如今只能拼湊和想象:在交雜著河湖、戈壁的大草原上,行進著一隊人馬,隊伍中的駝車格外顯眼,駝車上架著白色的氈包——元朝滅亡後,先前分佈在鄂爾多斯、漠北高原、元上都(內蒙古錫林郭勒)、元大都(北京)等地的各個祭祀白宮輾轉大漠南北東西,幾度分合,但無論隊伍走到哪裡,祭祀的酥油燈就亮到哪裡,低沉婉轉的誦經聲就會跟到哪裡,唱誦的,全是對成吉思汗的讚頌與祝福……
253年,一家一兩銀
草場依然枯黃,大片的土地沒有人煙。路上的車輛和路邊的房舍一樣稀少,我們的汽車孤獨地順著甘德爾草原的丘陵地勢上下顛簸。已是3月中旬,但在這裡,下場雪還跟北京陰個天一樣輕鬆隨意。
這裡是內蒙古自治區鄂爾多斯市的伊金霍洛旗。伊金霍洛,譯成漢語的意思是“聖主的院落”。
清代以來,這片地廣人稀的土地就安享這個名稱,因為祭祀成吉思汗的“八白宮”幾經輾轉分合,最後集中到了這裡。
成為達爾扈特,在元朝或許稱得上是件美差,但隨著世事變遷,在元朝統治結束後,數百年間仍堅持守靈和祭祀,無疑需要極大的忠誠和勇氣。
據說清朝順治皇帝駕崩時,達爾扈特人拒不戴孝,被官府怪罪。達爾扈特人毫不屈服,其首領跑到北京向朝廷據理力爭:我們達爾扈特人世世代代都為成吉思汗戴孝,本來就戴著孝,絕對不能再戴另一種孝,這是祖輩傳下來的規矩,不能壞掉。清廷只好作罷。
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內外蒙古10個盟的王公決定在原有基礎上重新整編“五百戶達爾扈特”。清政府予以批准,並再一次明確了受封的達爾扈特人不納稅、不當兵的權利。達爾扈特族的人數本來沒人說得清楚,1696年之後,“五百戶”就成為其總人口。直到解放前,這個數字也沒有大的變化,始終維持在四五百戶、兩千來人的樣子。
清政府當時還規定,每戶達爾扈特人每年要籌措一兩銀子用於祭祀,史稱“五百兩”。從1696年到1949年,253年,達爾扈特人一家出一兩銀子的規矩從沒斷過。
到清末,達爾扈特人的生活日益艱難,當時的蒙古王爺為了抽鴉片或是給慈禧太后送禮,把大片大片的成陵禁地賣掉,達爾扈特人放牧牛羊的土地變成了人家的耕地,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一些達爾扈特人只得忍痛離開伊金霍洛。但不管走多遠,每逢大祭,他們都會趕回來;不管日子多苦,該交的一兩銀子也總要交上。即使是在抗日戰爭中,成陵為了躲避戰火而西遷甘肅、青海的十多年裡,達爾扈特人的“五百兩”也照交不誤。
按祖輩傳下來的老章程,每天晚上要有4名達爾扈特人守靈,守夜時絕對不能躺著或坐著,都得一絲不苟地站好;每刻都要打一次鈸,否則就得捱上幾十鞭子,罰沒一頭牲口。1939年4月,在伊金霍洛採訪的《民國日報》記者驚訝地發現,儘管時局動盪、兵荒馬亂,但近20年間因為誤鈸而捱過鞭子的只有一個人。
戰火中西遷(1)
1938年,抗戰烽火燃遍了中華大地。
這年10月,時任伊克昭盟盟長的沙克都爾扎布郡王(以下簡稱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