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勝利後,她接受黨組織的秘密任務,從延安回到重慶。黨交給她的任務是:若和平協定得以維持,就做上層統戰工作;若形勢逆轉,就策動反蔣武裝鬥爭。
那次秧歌舞之後,楊漢秀被楊森的一個小妾保釋,接出渣滓洞。但她“屢教不改”,指著鼻子大罵楊森反動成性。“大伯父”惱羞成怒,又把楊漢秀抓了起來,秘密關押。
此後的20多年裡,人們一直以為她犧牲在了渣滓洞監獄。直到1975年夏天,有人反映,解放前在金剛坡發現過一具女屍,屍體上還戴著手銬。有關部門組織挖掘,經過鑑定證實是楊漢秀的遺體。1949年9月23日,她被特務用一根草繩勒死,草草淺埋於金剛坡,被當地農民發現後埋葬。26年後,忠骨猶存。
1977年,楊漢秀的兒子在清理母親遺物時,才知道她就是黨組織派往重慶的“吳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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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水池其實沒挖成
沒有任何工具,人們就用指尖去掏挖泥石,艱難地但是一心一意地擴大著水坑。使他難以忘懷的是,一個斷了一條腿的女戰友,邊挖,還低聲唱著一首歌。
……果然,正像他昨夜想象的那樣,山泉已浸滿了土坑。一池清水,映著碧天,閃動微微的漣漪。
——引自《紅巖》
小說中的這段情節取材於渣滓洞裡真實發生的一場“飲水斗爭”。
“特務每天就發一缽水,”傅伯雍用手比畫著一個飯盆大小的容器。“一個牢房二三十人哪夠啊,女同志生活就更困難了。”那是1949年的夏天,兩個多月裡,重慶沒有下雨。
有天放風,難友們有了驚喜發現。“外牆牆腳有個縫縫,大概就在樓一室和樓二室之間。(牆縫)被水浸溼了,周圍的地上也有溼溼的水印。陶敬之就說,咱們來挖個小坑坑,把水挖出來。”陶敬之是位1938年入黨的老黨員,被叛徒塗孝文出賣關進了渣滓洞,被捕時是湖北宜昌特支書記。
“開始時候,大家的確是用手摳,水越聚越多,但大家的手也破了、腫了。後來我們就想做個挖水的工具。”傅伯雍記得,想來想去,大家想到了做床板的楠竹片。牢房裡正好有位難友剛收到家人送的罐頭。“我們就抽出個竹片片,拿罐頭鐵皮把它一點點削尖。”
陶敬之有點急脾氣,一心想早點把水挖出來。一輪到他放風,他馬上端起盆子,扔兩件衣服進去,走出牢房門。“我要洗衣服,得找樓下的傅伯雍借肥皂。”他朝看守“解釋”了一句。看守一點頭,他噔噔噔地跑到傅伯雍的牢房門口要竹籤兒。
陶敬之高度近視,根本沒注意到看守“狗熊”正死盯著他。竹籤子剛到陶敬之手上,便暴露了。
“這個是誰削的?”看守特務衝著樓下八室一陣咆哮。傅伯雍站了出來:“我做的。”
“把他們拉出去!”傅伯雍和陶敬之被拽到放風壩上,收風了也不準回去。“多大的太陽啊,我穿的衣服全溼了。‘貓頭鷹’還拿個木頭片片,叫我們伸出手來。我們才不伸呢,他就照著我們亂打一氣。”傅伯雍說。“特務打人啦!”“不準打人!”這時,樓上、樓下,每間牢房都傳出吼聲。特務一時被嚇住,只得住手,但堅持不肯放兩人回牢房。
渣滓洞監獄裡有個獄醫,姓劉,很同情被關押的革命者。有難友就偷偷託他想想辦法。劉獄醫跑去給“貓頭鷹”和“狗熊”一人送了3支菸,又說,這兩人是病號,再曬下去出人命怎麼辦。特務這才同意放人。
“跟小說寫的不一樣,飲水坑最終沒挖成。”傅伯雍說。但從“飲水斗爭”之後,特務被迫同意增加供水。每天早上放風時,特務點名,一間牢房出兩人,到監獄外的小河溝裡去挑水,大家的飲水問題就是這麼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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