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她能,」他不動聲色地說,「我認為她具備成為一名成功演員的素質。」
「有件事你還沒說明白,」弗蘭克·布里斯托說,「帶露臺的房間的地板上會有血。應該有。匆忙中他們不可能清理乾淨。」
「沒錯,」薩特思韋特先生承認說,「但有件事他們能做到——一件只需要花費一兩秒鐘的事——他們可以往血跡上扔一塊布哈拉地毯。直到那天晚上,人們才在帶露臺的房間裡見到了那塊布哈拉地毯。在此之前,沒人見過。」
「我想你是對的,」蒙克頓說,「但是就算這樣,那些血跡也得在某個時間被清理乾淨吧?」
「是的,」薩特思韋特先生說,「在午夜時分。一個女人拿著水壺和水盆,走下樓梯,然後輕而易舉地清除血跡。」
「但如果有人看到她呢?」
「沒關係的,」薩特思韋特先生說,「我現在說的是事情的真實面目。我說的是一個女人拿著水壺和水盆,但如果我說拎著銀水壺哭泣的女郎,那就是事情表面看起來的情況。」他站起身,走到阿斯帕西婭·格倫面前,「就是你乾的,不是嗎?」他說,「現在他們管你叫『戴頭巾的女人』,但是在那天晚上,你扮演了你的第一個角色,『拎著銀水壺哭泣的女郎』。這就是你剛才碰翻桌上咖啡杯的原因。當你看到那幅場景時,你害怕了。你以為有人知道真相。」
查恩利夫人伸出了她蒼白的、指控的雙手。
「莫妮卡·福特,」她喘息著,「我認出你了。」
阿斯帕西婭·格倫大叫一聲,跳將起來。她一隻手猛地把小個子薩特思韋特先生推到一旁,全身顫抖著站在奎因先生面前。
「所以我是對的。的確有人知道!哦,我沒被這件蠢事騙倒。這根本就是裝作解決問題的託詞。」她指著奎因先生,「當時你在那兒。你在窗戶外頭朝裡看。你看到了我們做的事,我和雨果。我知道有人往裡看,我一直這麼覺得。可當我抬頭看的時候,那裡空無一人。我知道某個人正在觀察我們。我覺得有一次我瞥見了窗邊那張臉。這麼多年我被這件事嚇壞了。現在你為什麼打破沉默?這就是我想知道的。」
「也許是為了讓死者安息。」奎因先生說。
突然,阿斯帕西婭·格倫沖向門口,站在那裡,扭過頭丟下幾句挑釁的話。
「隨便你們。天曉得有足夠的證人聽見了我剛才的那番話。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愛雨果,我幫他做了這件毛骨悚然的事,而後來他甩了我。去年,他死了。要是你們樂意,可以讓警察追捕我,但就像那個乾癟的小個子說的,我是個非常優秀的演員,他們會發現要找到我是很困難。」她狠狠地在身後關上門,沒多久,他們聽見前門也被砰地關上了。
「雷吉,」查恩利夫人哭喊道,「雷吉。」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哦,親愛的,親愛的,現在我可以回查恩利了。我可以跟迪克住在那裡了。我可以告訴他,他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全世界最善良、最優秀的男人。」
「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必須非常認真地協商一下,必須做點什麼。」蒙克頓上校說,「阿利克斯,親愛的,如果你願意讓我送你回家,我很樂意就這件事跟你聊一聊。」
查恩利夫人站起身。她走向薩特思韋特先生,雙手放在他的肩上,非常溫柔地吻了吻他。
「死了這麼久又重生真是太棒了,」她說,「過去我就像是死掉了,你知道。謝謝你,親愛的薩特思韋特先生。」她和蒙克頓上校走出了房間。薩特思韋特先生注視著他們的背影。他已經把布里斯托給忘了,後者咕噥了一聲他才猛地轉過頭。
「她很可愛,但不如從前那麼有趣了。」布里斯托憂鬱地說。
「這就是藝術家。」薩特思韋特先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