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小,什麼事都是事。關於他媽媽的傳言多了去了,年輕時候她也是跟李煙紅一樣的大美人,傳言說毛毛的爸在部隊時,她就有個相好了,好像就在離他家不遠的劇團裡。毛毛說我幼稚,扔出去一枚石子,不屑的目光刺傷了我。我怎麼也不承認自己的幼稚,我們約好在眾說紛紜的他媽和政策辦那個男人的約會地點“捉姦”。
縣政府的守門員在房間烤火,抬頭瞅見兩個少年走進縣政府,辦公室裡有紅絨布沙發和幾棵文竹。無人更無私語。樓裡寒氣陣陣。走廊間或有光,兩個身影穿梭著,一樓,二樓,三樓。他站在樓外聽了聽,裡面不時有鬼叫鬼叫的聲音傳出,他笑了:“真是小屁孩。屁叫屁叫地。”揹著手,踱遠了。
我裹了件棉大衣。毛毛在雪地中晃盪。樹枝上有雪,我從樹下過,他搖下漫天的雪,我捂著臉,雪花飛滿全身,他笑得很開心。他的笑很動人。他說:“你臉紅了。”他用手指戳我的臉:“這是你的臉嗎?什麼都沒碰到似的。”
“人家嫩嘛。”
“痛嗎?”
我們接吻了。時間很長,他的嘴很燙,然後我說:“痛呢。都快熟了。”
“誰讓你嘴小。”
“那以後住在這裡。”我指著他的嘴。
“不行,太熟了,不好吃。偶爾吃,才新鮮。”
愛情的美麗觸角,在於一種邊緣*,自古如此。現如今這尺牘太短了,我們應當倡導慢生活,慢下來,才有愛情,不然只有匆匆著床的蠶蟲。酒精愛情,揮發太快。比如,毛毛後來總愛用指尖劃過我的脖子,那感覺就是滿含春色卻欲說還休的,比床上的那種零加一來得回味得多。
第一次捉姦未遂。我和毛毛正式接吻了。事後,我常擔心那一幕被守門人撞見。那天,我從門口小心走出來,毛毛跟在後面,穿著大軍褲的守門人叭噠著煙,只盯住我:“喂,你是哪家的女孩子。”
我含糊地說:“東邊家的。”
“東邊老李家的嗎?”
“不是。是東邊拐彎那家的。老李家離煤堆還遠呢。我家在煤堆邊。”全是滿嘴胡言。趕緊溜之。溜之的時候,碰見了鳳凰和她的男朋友,下了車,衝我嚷:“陳玉,你哥捉你來了。肯定是李煙紅告訴他的,你快跑,你從草叢那兒走。”
“有路嗎?”
“有,到你們家比從大門走還近呢。”她說。鳳凰是我飽受爭議的朋友,其實除了會早戀也沒什麼特別,我從初中以來的朋友都是飽受爭議的,中考沒考上去扛大包的梁紅,扛了兩年就嫁掉了,打碎老師玻璃的劉海英,搞得老師滿頭血地衝出來就喊:“怎麼又是我,我都不做班主任了。”還有李喜,從校外拖來一塊書桌大小的冰,用嘴吹了個窟窿,用繩子吊了掛在教室窗上,以此驗證教室內外溫差,結果是:室內比室外還冷。他們這些人都過早地離開了我的朋友圈子,什麼時候走的都忘記了,只有鳳凰,她對我一直忠心不二。我心裡一直不是很喜歡鳳凰,俗了點,不過,她骨子透著的哥們兒義氣還挺招人喜歡。 。。
在兩個男人之間(7)
我哥老找我碴兒的原因是——他自始至終認為,是我勾引了毛毛,毛毛是個優秀的好孩子讓人同情的窮孩子,而我是個尖滑的心眼多多的灰*孩(四平八穩的正經是“白”,毫無正形是“黑”,我成績不壞,卻總和鳳凰她們在一起,便是“灰色”。)
我哥已經跟上了,雪地裡,他騎著李煙紅那二十塊錢買的舊腳踏車在一路趕著我,我穿梭於小路、街道、樹林,我看我哥是鐵了心要攆上我,他一路打著鈴,引來路人側目,我停,他就剎車,氣勢洶洶盯著我,我跑,他跳上車鈴了又鈴。
“喂!王軍(這是他原來的姓,平常一生氣我就這麼叫),你攆我幹嗎。”我一路狂奔,氣喘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