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去了醫院。沈逸承一直處在昏迷當中,一家人輪班沒日沒夜的守著他,因為醫生說他隨時可能離開。
永心不眠不休的坐在床前,一動不動,目光柔情似水的凝視著床上的人,每天喝大量的咖啡下去,臉色蒼白,雙眼凹陷,並不怎麼說話,可是臉色平靜。
沈逸承臉色呈現著死亡的灰白色,已經瘦的皮包骨頭,曾經風度翩翩的他如今只是一架還維持著呼吸的骷髏。在昏迷幾日之後,這日清晨他終於清醒過來,永心看他睜開眼睛,連忙撲過去握了他的手,他輕輕低喃,她俯在他的耳邊,而後說,“好,你等我。”
她站起來,拿過一邊的手袋離開,沈家恩連忙追出門口問,“做什麼?”
“他想吃豆漿油條,我現在去買。”
“我送你。”坐在走廊椅子上的大偉站起來,又同家恩說,“你在這裡,我們很快就回來。”
沈家恩心下不安,只怕是迴光返照。
小店還是一如既往的人聲鼎沸,從前永心常常光顧,那老闆娘已是認識她,見她過來,熱情打招呼,“今天怎麼一個人,不見你先生?打包還是店裡吃?”
“打包,同往常一樣。”
那老闆娘笑眯眯的紮好袋子遞給她,“你先生真有福氣。”
永心遞過一張大鈔去,等她找錢,聽到手機響,她連忙接起,心跳若狂,是家恩的號碼。
“小寶,大哥不行了。。。”
她耳朵嗡的一聲響,豆漿油條滑落在地上,湯水濺了滿地,她狂奔到路邊跳上車去,聲音急促,“開車,快!”
老闆娘追出來,“小姐,找你的錢!”
車子早已去遠了。
沈逸承又陷入了昏迷,一雙手在床沿哆嗦摸索著,嘴唇乾裂一張一合,可是沒有半點聲音,喉嚨裡發出咯咯作響的聲音,只是靈魂還不肯離開軀體,永心搶奪進來,撲上去,握了他的手,沈家恩和沈珀承讓到一邊。
沈逸承努力的睜開眼睛,眼眸裡散發出柔和的光輝,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知他的心思,俯身在他耳畔,字字清晰,“我愛你,我永遠永遠愛你,我會好好活下去!”
他聽見了,手指微微用力,想按在她的手上,終究無力的垂下去,永心牢牢的抓緊他的手,直到漸漸冷卻。可是並沒有哭,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她放平他的手在床上,看著醫生緩緩拉過白布,蓋住他的臉。她站起來,看一眼悲痛欲絕的沈家恩,仿似想說句話安慰他,突然身子一歪,昏厥過去,沈家恩連忙抱住她,“小寶!”
這日,律師來公佈遺囑。關永心都一身黑,更顯得蒼白消瘦,大家都靜默的坐在客廳的沙發。
沈逸承把自己那部分的公司股票全都留給沈家恩,現金全部捐獻給玉屏山區的小學,沈家恩心下詫異,看向永心,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到最後,最瞭解她的人是他。
末了,律師拿出一隻牛皮紙袋,交給關永心,“這是沈先生囑託我轉交給你的。”
紙袋很厚,摸上去有些硬邦邦,永心一圈一圈繞開上面的線封,拿出來,是兩本鮮紅的房產證,正是她原來十七樓和十八樓的兩套房子,上面赫然寫著“關永心”三個字。
原來他當初根本沒有把房子賣掉。
她抱了袋子在懷裡,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洶湧而下,一滴滴飛快的濺落在黃色的牛皮紙上,又浸潤開來,一團接一團,仿是塵埃中開出的一朵朵鮮豔的花。
他要她好好活著,她一定會好好活著。
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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