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眼歸瞧得過眼,那身不倫不類的官服。真是讓曾國藩有些不痛快。要不穿官服。要不穿戰袍,這戰袍像官服,官服像戰袍,平白的讓人心裡生厭。
“還好可不成啊!湖南、湖北唇齒相依,我打的不好,對你不利,武漢三鎮丟了,湖南的北大門就開了。同樣的道理。你打的不好,嶽州丟了,湖北的南大門也就沒遮沒攔了。
至於這身官服戰袍,則是無奈之舉,漢口、漢陽、武昌合在一起才叫武漢三鎮,但地盤委實有些大了,我那八千水勇,就是能一變三、一變四,也難以護的周全。
我既駐軍在武昌,這武漢三鎮就是楊三的地盤。輕易丟不得,死守武漢三鎮。就是楊三的本分。既然兵少我就用百姓,所謂將乃兵之膽,楊三在戰場上走個來回,這從兵士到百姓,就算有了膽。
沙場,終是搏命的地方,楊三自詡手裡也有兩下子,上了沙場就要百死無回的悍氣!穿官服不利於行走,穿戰袍不利於揚聲威,於是手下的幕客,就想了這麼一個辦法,收復武漢三鎮的時候,楊三就是穿著這身,站在第一線,眼見著長毛賊全軍覆沒的。
老子要麼不上戰場,上了戰場老子就是戰旗,老子站在哪,大軍的兵鋒就要指向哪?
退?老子都不退?誰敢退一步?”
這曾滌生果真是個夫子,這個夫子,可不是楊猛稱呼魏芷晴的那個夫子,這位是真正的夫子,護教衛道的夫子。
楊猛說的大氣磅礴,他身邊的羅澤南面現激動之色,身後的塔布齊和李續賓也是面露羨慕之色,唯有曾滌生面色平淡如水,雙眼清澈依舊。
別看他溫吞吞的,但絕對是個難纏的對手,這股子倔勁兒,一般人絕對沒有,倔的平淡如水,這得多大的功夫磨練啊?
所謂讀書養氣,楊猛今天是見識了,在讀書一途上,左宗棠與曾滌生差的不是一點半點,面對面坐著,楊猛能從曾滌生的身上,感受到那股平平淡淡的氣勢,平淡如山似水吶!
“這倒真是無奈,曾滌生也是有這種感覺,只是,曾滌生聽聞,發逆魁首馮雲山、蕭朝貴,都是死於衣著華貴,楊軍門就不怕……”
楊猛所說的,還真是沒迷住曾國藩,前車之鑑有馮雲山、蕭朝貴,書有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千金之重,親臨沙場,輕浮!
“哈哈……他們那時死的傻!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又所謂一鼓作氣勢如虎,老話說的好,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兒。
不是楊老子誇口,長毛那些玩意兒,楊老子聽聽聲響,就知道能打多遠,兩千斤的鐵炮,若出脆響,必然是藥量十足,若是悶響,必然是藥量少、兼著藥已潮,藥量十足二里地,悶悶作響一里地。
‘呼’的一聲炮彈遠,‘嗖’的一聲趕緊跑,面前聚敵必有異,有人伸手掉頭走。”
這話說的久了,楊老三肚子裡沒啥東西,也就露了出來,聽完後面一句,曾國藩並沒有開口,而是轉眼望了一下羅澤南,見羅澤南點了點頭,他的臉上才漾起了笑意。
“楊軍門果真是驍將,這話說的令曾滌生茅塞頓開吶!”
楊猛後面說的那幾句,羅澤南也只能理解著聽,雖說自詡深通兵法,但楊老三說的是真是假,無論是羅澤南還是塔齊布、亦或是李續賓,都沒有這樣的實戰經驗。
不點頭,還能搖頭?手下無能,牽累將帥受辱,這頭羅澤南,也是點的滿肚子苦水,看了看李續賓,羅澤南打了一個眼色,這是要試探一下楊老三的真本事。
“楊軍門,聽說您身手高強,李某也是個從小習武的,想討教一番。”
“混賬!住嘴!”
軍前較技那是應當應分,可現在不是軍前,雖說心裡也想看看楊老三的本事,但這麼做有些傷斯文,曾國藩的呵斥,也就順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