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兩路人,在學校連招呼都不打。
對於這個尋常的痞子截錢事件,警察本來就不感興趣,現在,張紅旗的節外生枝更讓他不耐煩了。他看看錶,忽然“哦”了一聲,趕緊開啟了桌上的臺式收音機。今天是侯寶林先生的專場相聲回顧,警察很快聽入了神,為早已笑過一千次的包袱多笑一次。
而小北身邊也響起了“嘿嘿”、“嘿嘿”的笑聲。原來陳星也是一個相聲愛好者。聽到要緊處,他乾脆縮排軍大衣的領子裡,悶聲悶氣地咯咯笑,肩膀抖個不停。
小北感到這個場面太荒誕了:在半夜的派出所裡,警察和犯罪嫌疑人一起聽老掉牙的段子,而且還笑得那麼認真。他看看陳星,又看看警察,茫然地眨眨眼。
相聲的最後一個包袱,竟然是警察、陳星和侯寶林一起說出來的:“我掉溝裡了。”
話音剛落,張紅旗就推門進來了。她冷冰冰地看著地上兩張齜牙咧嘴的笑臉,等他們笑完才說:“我問過我弟弟了。”
小北立刻叫了起來:“張紅旗,你可不要落井下石!”
警察也恢復了心智,呵斥小北:“閉嘴,你還想威脅證人嗎?”
而證人張紅旗不為所動,字正腔圓地說:“我弟弟說他當時嚇暈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也弄不清楚。不過他看見陳星——也就是他——突然打了古力——也就是把我弟弟踢下來的那個人。根據我的推斷,他們應該是想制止古力搶劫。”
這時,小北就幾乎四腳趴地了:“張紅旗,我謝謝你!”
陳星沒有說話,他對張紅旗點點頭。
警察沒想到這個結果,“哦”了一聲,接著問了點別的。張紅旗又為他們兩個說了幾句好話,再三強調他們是同學關係,她相信她的同學不會做什麼壞事。
這個案件終於告一段落,可陳星和小北還不能回家。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犯了錯誤的人,得由班主任或者家長領回去批評教育。不過警察把皮帶和鞋帶還給了他們,這就已經相當於頒發一張良民證了。
剛剛繫上褲腰帶,陳星就跑出去,想幫張紅旗把腳踏車塞進本田車的後背箱裡。太晚了,她肯定不能一個人騎回去。但張紅旗說:“謝謝,不用了。”她還是想自己搬。陳星二話不說,搶過腳踏車,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後背箱。
小北追著他們父女倆說:“謝謝叔叔,謝謝張紅旗。”
父女倆沒說話就走了。他們還要趕快到醫院去看望張紅兵。小北對叉手站著的陳星說:“其實他們也應該謝謝咱們。要不是咱們,她弟沒準已經被古力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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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知恩圖報(1)
這件事並沒有讓陳星和張紅旗熟悉起來。
派出所之夜以後的半個多月,兩個痞子學生都沒在學校露面。派出所讓學校來領人,校方立刻把這樁事情通知了他們的家長。班主任還沒有來,兩個怒氣沖天的父親已經趕到了。
當晚,小北一聽到外面傳來關車門的聲音,兩條腿就打哆嗦了。只有暴怒的部隊幹部才會關門關得像定音鼓。他父親推門進來,還沒等警察說話,已經跨到近前,飛起一腳,踢到小北的肚子上。小北剛一彎腰,迎面又吃了一記直拳,腦袋撞到牆上。
然後小北的父親就抽出了板兒帶。他這個級別的軍官已經不需要系武裝帶了,這東西是專門為兒子預備的。板兒帶揚起來,打下去,發出口當口當的聲音,因為是用銅頭來打腦袋。
警察嚇壞了,上來拉扯著說:“幹嘛打人?幹嘛打人?”
小北的父親怒目圓睜:“我打我兒子,你管得著嗎?他下次惹事你們不抓,我就不打他了!”
他理直氣壯的神氣,更主要還是那身筆挺的將校呢軍裝把警察唬住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