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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還在下,賈環和龐澤在北園的小樓中說著話。這時,小廝上來,在門口道:“三爺,慶國公府上的沈二爺來訪。”
“哦?”
賈環有些詫異,他等的不是沈遷。他對慶國公的次子沈遷感官不錯。在當日懲治蘇州富商高之令時,陳也俊、衛若蘭有所疑慮,但沈遷見事很清明,建議按他的思路走。事後,一起在都察院裡聊了幾句,吃過幾次酒。
“士元稍坐。我去一去就來。”賈環和好友說了一聲,下了樓閣,帶著小廝,穿過迴廊,到外書房中見沈遷。
沈遷時年19歲,容貌英俊,一身白色的箭袖,英姿勃勃。他畢竟是出身武勳世家,雖然學文。但打熬的好底子。見賈環進來,起身相迎,拱手一禮,笑道:“冒昧來訪,還望賈兄勿怪。”
賈環微微一笑,伸手示意沈遷落座,好奇的問道:“沈兄不在家中溫書備考,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
沈遷坐下,呵呵一笑,道:“我若說來賈兄府上求見石大家的,賈兄信不信?”京中的絕代名伶石玉華,驚豔著來京中參加考試的三千多名士子。他不例外。據聞,近日石大家常來賈府探望其師。
小廝們上了清茶。賈環莞爾一笑,喝著茶,道:“這事,你自己遞帖子去求見她。我可管不著。”
青年追星嘛!可以理解。石玉華得益於會試在京中舉行,她現在的熱度,相當於是後世的國民女神。
沈遷笑起來,道:“賈兄果然不肯通融。我還以為澄哥兒說的是假的。哈哈。”再正色道:“我今日來,其實有其他的事情。賈兄,紀時春這個人很不靠譜,你要留意他。我得到確切的訊息,他不願意娶令姐。只待殿試結束,就會挑明。”
賈環微怔,他以為沈遷是過來請教科舉問題的,沒想到是說探春的婚事。想一想,沉聲道:“沈兄,謝了。我知道了。”
看來,三姐姐的婚事,他要和政老爹,王夫人通一通氣。雙方家長只是剛開始談。留有反悔的餘地。紀侍郎看重的是政治聯盟。聯姻最好,不聯,亦不影響大局關係。
這個紀時春很狂妄啊。以三姐姐的姿容,才華,不娶,是紀家的損失!前段時間,趙姨娘還抱怨嫁到福建去太遠了,日後見一面都難。那就算了吧!
沈遷略坐了一會兒,就告辭。畢竟,他明天凌晨就要進考場。賈環正要離開,錢槐進來通傳:賈芸帶著倪二悄悄的來了。
“嗯,走吧。”賈環輕輕的點頭,帶著錢槐往北園幽靜的西路走去。他今天一直在等賈芸、倪二。
北園西路的一間僻靜的廂房中,賈環見到賈芸、倪二。賈芸一身精美的長衫,身姿修長,很出眾的賈府子弟。而倪二一身短衣,很壯實的中年男子。
“環叔!”賈芸行禮,臉上有些悲傷的情緒。
倪二見賈環進來,情不自禁的想要跪下來,但想著幾年前,他上次見賈環時,環三爺給他說的話,又將膝蓋挺直了。道:“小人見過三爺。”
賈環親和的笑一笑,做個手勢,示意兩人落座,“都坐吧。”
倪二在賈環面前有點緊張,結結巴巴的道:“三爺…,那事我想好了。我願意去做。我這條命就當賣給三爺了。你別怪芸二爺,是我想見三爺一面…”
賈環沉靜的點頭,鄭重的給出承諾,“我不怪他。倪二,你的妻子、兒女,我會每月給銀養大,保他們一世衣食無憂,許你兒子一個官身前程。”
賈環的話,翻譯一下:汝妻子吾自養之,汝勿慮也。這若是在亂世,是主公對死士說的話。而,在和平時期,賈環說出這樣的話,他要做的事情,很駭人!倪二是死士。
得到賈環當面的承諾,倪二心情激盪,抱拳道:“我信的過三爺。”然後,跪下來,磕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