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錫爵特意來為唐道賓說情。其學習班的年限,已經一年的學習時間,罰到十年。他特意繞個彎,問賈環要不要召回清流的代表人物:翁狀元。
坐在椅子中,賈環笑一笑,搖搖頭,道:“元馭兄,我召翁狀元回來罵我啊?”正人君子,裝點門面這種事,他真沒想過。他要走的是另外一條路。跳出五千年的王朝興衰迴圈。
範錫爵沉默下來。賈環這是拒絕了。他和賈環是多年的交情啊!權力果然會改變一個人。
賈環看一看範錫爵,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再道:“元馭兄來關說,我不能不近人情。唐兄當年也曾為我直言。我回頭和周玉繩打個招呼。外放江南的府縣如何?”
範錫爵頓時大喜,起身拱手一禮,道:“謝子玉。”心中感到慚愧:賈環還是當年的那個會元!三千人中第一仙,花如羅綺柳如煙,時人勿訝登科早,月裡嫦娥愛少年。
賈環就笑,“別忙著謝我。還要請元馭兄帶個話。唐兄在學習班裡說了很多過頭話。結束學習之前,走個形式,在學習班的機關報上發篇文章。不能老拆我的臺嘛!”
範錫爵點頭,道:“理當如此。”
…
談妥唐道賓的事,賈環和範錫爵隨意的閒聊著。談的很愉快。範錫爵為都給事中,擁有廷議資格。到他這個位置,再和賈環談的比較愉快,那很多事,就不言自明。
稍後,錢槐來報,衛陽來了。賈環便送別範錫爵,到前院一處小廳中見衛陽。
衛陽時年二十五歲,官任禮部主事。他正在幽靜的小廳中喝茶。一身白衫,身姿修長,俊美異常。還是一如當年那個唇紅齒白的少年神童。他娶的是劉大學士的孫女。
見賈環進來,衛陽笑著站起來,拱手道:“子玉…”幾個月前,聞道書院落成典禮,他亦到場幫忙。礙於他爺爺的關係,他無法明面表態支援賈環。但書院的事情,他責無旁貸。
賈環笑著做個手勢,示意衛陽落座,走到廳中的主位,坐下來,道:“衛相還好吧?”在來往十三次“乞骸骨”後,朝廷同意衛大學士已經致仕。衛弘準備南返華亭老家居住。
衛陽微笑道:“還行。”
閒話兩句後,衛陽道:“子玉,如今遼東、嶺南叛亂平定,西陲邊境也安寧下來。有些事情得做一做啊!弒君的名聲終究不好聽。”
現在的輿論引導,僅僅在限於:爆一下雍治皇帝的黑料。遺詔,簡直是齊馳和群臣們發洩對雍治皇帝末年亂搞的不滿。和徐階給嘉靖皇帝寫的遺詔差不多。
但,這對於賈環而言,還不夠。要把亂臣賊子的名聲給洗掉才行。現在洗的太厲害,自是適得其反,但日後呢?宋太宗連“燭影斧聲”都洗得白!可以慢慢來,但事情要開始做。
賈環想一想,道:“元皓,你有心了。”以他現在的政治地位,這些掏心窩子的話,只有當日在書院裡和他一起救災的同學會和他說。有些事,他心裡有數。戈培爾說過一句話:謊言重複了一百次就會成為真理。
衛陽笑一笑。和賈環聊起不久前紀澄和史湘雲的婚禮。心中微微有些惆悵。那是哪一年的事啊?
…
永興元年,冬。天陰著,看著將要下雪。
午後時分,賈環在府中的正院廂房中,和妻子寶釵、黛玉說笑。奶媽們剛抱著幾個不滿週歲的哥兒、姐兒們出去。薇薇、詩詩、韻兒、玉華都在。各自的大丫鬟們俱在。
一屋子的美人,珠翠搖動,花開正好,如若陽春。
炭盆裡燒著上好的紅木無煙炭,上放著一把精美的銅壺。銅壺中煮紅茶。茶香四溢。晴雯、香菱、如意、鶯兒四人時不時的添水、倒茶,撥弄著火炭。
“夫君,這下午茶,又是何種來由?”寶釵抿一口茶,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