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開爪子,一張紙從郭承雲的腰上滑到了腹部。
郭承雲撿起那張溼漉漉的紙,紙上用藍色的爪跡亂糟糟地劃拉出一句話,那字跡雖然殘存著張清皓的筆風,卻充滿了各種無奈的連筆和劃痕:
“田螺一直在你身邊。你走到哪裡,它都跟著你。”
郭承雲虛弱地笑笑,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
那一刻,他的眼淚幾乎流了下來。
“哼,德性。總算是讓你招認了。”
怪獸湊上前來,郭承雲翻身仰躺,抱著怪獸的大頭,直接就吻上了它臉部堅硬的鱗片。
怪獸的舌頭不停地在郭承雲臉上滑動,從嘴唇舔到鎖骨,直到胸前。
“唔……”郭承雲想過推開它,但最終沒動手,選擇了接納。
他們互吻互舔了許久,直到郭承雲的大腿開始輕輕地蹭著怪獸粗糙的身軀,郭承雲才忽然醒悟過來。
他的感情,大概是已經栽在這混蛋手裡,回不去了。
郭承雲費力地脫離怪獸的懷抱,再也不敢正眼瞧它,但郭承雲膽怯的原因已經不再是因為它的醜。
郭承雲對於怪獸的醜陋樣貌,雖然驚懼,但心底壓根不介意。
他介意的是,從前天晚上之後,他弟對他究竟持著何種態度。
他弟在見到他前天晚上的醜態後,會不會不願再搭理他,會不會裝作不認識他?……
他在痛苦彷徨之下,才做出瞭如此冒險的試探。
如果他弟一直裝作不認識他,不想盡辦法讓他吃飯,那他也就只能躺在這沙發上,直到死得通透,徹底遠離那種令他煎熬的難堪。
萬幸的是,他弟仍舊對他那麼好。
郭承雲抹了抹怪獸塗在他臉上的口水,嘴角微彎。
他想和它,共度一生。
如果它願意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現在他的願望顯然已經不能實現,但他會永遠記得剛才他們相擁的那一刻。
郭承雲疲倦地閉上眼睛,將紙張放到鼻尖,親暱地嗅了一番。
他聞見一絲淡淡的血味,於是那藍色的筆跡……果然是他弟的血。
這傢伙的傷口早已結痂,它要再次將傷口抓破,該有多麼的疼。
郭承雲想到這裡,不由一陣心悸。
他看著地上被掰成兩段的幾隻筆,可見怪獸曾經嘗試過用筆來寫,但最終失敗,選擇了用血。
“那是我的愛筆,我去啊……”郭承雲又故意刺激怪獸道。
怪獸幾乎要趴到地上磕頭認錯了。
“比起那兩杆筆,我更在意你。”郭承雲補上一句。
怪獸聽罷,精神抖擻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雙大圓眼睛直盯著郭承雲瞧。
可它只看到郭承雲略帶疲憊地看著它,似乎並沒說過剛才那句話。
怪獸想,這一定不是錯覺。
怪獸重新往鍋裡放米,笨拙地把最容易下嚥的番茄炒蛋用擀麵杖搗碎,熬了一鍋賣相糟糕的粥。
它鋪了一塊餐巾到郭承雲脖子上,把粥倒進尖嘴水瓶,兢兢業業地喂郭承雲。
郭承雲舒服地窩在怪獸的懷裡,半眯著眼睛,享受怪獸笨拙的投餵。
郭承雲進食完畢後,怪獸見郭承雲是真的想睡了,就帶著郭承雲去解手,陪在他身邊,看著他入睡。
郭承雲躺在怪獸的臂彎裡,聲音幾不可聞地說:“弟弟,我愛你……”
說完他閉上眼睛,想裝作沒說過。
那麼小聲,應該不至於會被聽見吧?……
然而他的嘴唇卻被舔了一下。
那是他弟對他的回應嗎?
等郭承雲睡熟了,怪獸輕手輕腳地起身(雖然動靜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