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怎麼行?再說你整天找他們,時間長了沒準別人會猜到你們以前認識什麼的。”
季槐風嘆氣:“那你說怎麼辦呢?土那麼硬,我們兩個人四隻手幹到明年都幹不完——”
顧小櫓伸出一根手指搖一搖:“不對,不對——你想想看,那土那麼硬,是因為什麼?”
季槐風想了想,大叫:“因為幹!”
這地方差不多有一個月沒下雨了,哪兒的土都乾硬得榨不出一滴水。再加上陸飛他們燒荒草的那一把火,簡直就要把土燒成磚了。
顧小櫓點頭:“天上不下雨,我們把水引到地裡泡一泡,土不就軟了?”
季槐風拍大腿:“水車!我們的水車!”
顧小櫓幾乎暈過去:“季英雄,那個小水車才能弄上來多少水?”
他們家的小水車是為了方便洗手做飯什麼的特地造的,連打水的量都控制好了——它打上來的水流下來還沒有一根手指頭粗。季槐風撓頭:“咳咳,這個,雖然慢一點,總好過我們自己挑水去澆吧?”
顧小櫓崩潰了:“小的不行,我們造大的,造個五米直徑的就差不多了。”
季槐風咋舌:“那麼大的——我們兩個——抬都抬不動吧?”
“所以要找別人一起幹啊。現在整地需要水,以後難道就不用了?修個水車,以後用得上的地方多著呢。”
“那……找梁添說說,全村修一個?”
“那也不用。就找我們那塊地附近的,十幾二十個人就夠了。全村的人一起來,再大的水車也不夠澆地的。”
季槐風想了想,“行,他們下午還要過來的,到時候找他們商量商量就行了。”
兩人分好工,季槐風負責遊說周圍那十幾塊地的主人跟他們一起架水車,顧小櫓負責畫個新的水車草圖。他們用的那個小水車的結構太簡單,照樣子做成大個的肯定不結實;所以要重新設計一個。
季槐風在地裡找到人,把事情一說,所有人都舉手贊成。然而麻煩來了,村裡別的人聽說要造水車,都爭著要加入——這些天大家整地都整得灰頭土臉的,都恨不得馬上就能把水引到地裡。最開始答應的那十幾個人又不答應了:顧小櫓說得對,一起造的人越多,那水車打上來。加入的人越多,水要分的份數也就越多,平攤到每個人的地裡肯定不夠用。大家正吵著,梁添出來發話了:“你們還不如自己分組,地靠得近的做一組,每個組自己造個水車不就完了?”
大家欣然退散,各自回去找鄰近的人商量去了。不久又都折回來,哭喪著臉:“可是水車要怎麼造?”
有人喊:“顧小櫓會造!”
於是還在家悶頭畫圖的顧小櫓被拖了出來。
梁添說:“你們先看他怎麼造,然後再學著自己幹吧。”
接下來的十幾天裡,顧小櫓經歷了他這輩子遇到過的最慘無人道的圍觀。
季槐風、還有相鄰的地上的那些人自然是要動手幹活的。水車是顧小櫓設計的,他理所當然地成了指揮者,掌控大局。最開始要砍樹打最底下的兩根樁;刨圓了一根堅硬的柚木當中軸,然後在中軸上裝上二十四根同樣堅硬的輻條,輻條用短些的木條分兩層楔緊固定,然後還要在輻條頂端裝上水斗……在他們造這第一個水車的時候,別組的人就圍在旁邊看著,還有人用小刀在竹片上刻下要點做記錄。顧小櫓有點啼笑皆非,只好邊造邊跟他們仔細地講。
季槐風欣慰得想每天跪在床前祈禱感謝上帝。因為自那之後,顧小櫓忽然變得正常了許多,至少走在路上看到認識的人的時候會主動打招呼了。
季槐風樂觀地想,就算他真的有病,那也總有一天會好的。
半個月後,縱貫整個山谷的小溪兩岸豎起了十幾架水車。水從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