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辦喪事,靈柩在門口不得入,連關家的祠堂也進不了,你與我阿孃一沒和離二沒義絕,憑什麼我阿孃死後就得委委屈屈甚至連讓家下人守喪都沒有?”隨喜清麗的面容如蒙一層千年寒冰,她說得不徐不疾,卻一字一句壓得讓關大爺喘不過氣來。
“若不是你阿孃執意要回孃家,怎麼會一屍兩命?”關大爺聲音有些乾啞地反駁。
隨喜冷笑,“我阿孃為何會早產,你不是很清楚嗎?如果不是你強硬拉著我阿孃離開而傷了她,她怎麼會早產?我外祖母病危,我阿孃一片孝心回去看望她,又有什麼錯?”
關大爺眼角掃了在座的賓客一眼,氣得胸口漲疼,“已經過去的事情不必多提,你回來這麼久,也沒給你母親敬茶請安,今日大家都在,我就跟你說明白了,鄭氏如今是關家的夫人,就是你的母親,你認了最好,不認也得以母親之禮待她。”
“我這輩子就只有一個母親,絕不是姓鄭的。”隨喜寒著臉,態度絲毫不肯軟下來。
關大爺一而再被侵犯了一家之主的威嚴,怒火燒了上來,揚起手就要打下去。
鄭城主急忙拉住他的手,如笑面虎一般看著隨喜,“大姑娘心裡有怨氣,不肯認繼室為母,我們大家心裡都能理解,但是你生母已經過世了,總不能抱著以前一點恩怨和自己的家人過不去是吧?”
“一點恩怨?鄭城主說得可真輕巧,我倒想問問,我阿孃究竟犯了什麼錯,關家要這般對待她?”隨喜冷聲問著,他們想要當著關家族人的面壓住她,以為從此就能將她拿捏在手裡嗎?真是可笑,如果只是要利用她得到好處,她能勉強睜隻眼閉隻眼忍多幾天,可關炎波竟然還要她跟鄭淑君敬茶請安?
她這口氣要是真憋得下去,就不會下山回到這個地方了。
“阿孃與你同甘共苦十餘年,她跟你抱怨過嗎?她忍你敬你,就算你違反律法納妾,她說什麼了嗎?阿孃犯了七出哪一條,要你在她生前受你冷落,死後受你羞辱,我阿孃哪裡對不起關家,連牌位都進不了關家的祠堂?”隨喜森然的目光逼視著關大爺,她已經決定豁出去了。
“而姓鄭的呢?只是出身高貴,就能以一句有了身孕,讓你連阿孃的喪事都不肯辦了?阿孃離開不過百日,你就能扶她為繼室,你到底將我阿孃置身何處?”清脆凜冽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在偌大的大廳中響起,所有的人都安靜地看著她。
不止是關大爺和鄭城主,鄭淑君等幾個的臉色也異常難看,他們都沒想到這個隨喜會突然變得這麼難以控制。
特別是老夫人,她到了這一刻才清楚地意識到,這個孫女再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這就是你對待自己父親的態度嗎?你父親怎麼對待你阿孃,那也是長輩之間的事情,你一個晚輩有什麼資格議論。”鄭淑君見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屑,心裡氣得不行,站了出來喝斥著隨喜。
“你又是什麼東西這樣跟我說話。”在隨喜看來,鄭淑君永遠都只是個妾,甚至比個丫環還不如。
鄭淑君聞言幾乎抓狂,“我是關家的夫人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我就是你的繼母,你還是要喊我一聲母親。”
“母親?你配嗎?”隨喜譏諷冷笑,毫不掩飾眼底對鄭淑君的怨恨和蔑視。
“你放肆”鄭淑君氣得全身發抖,聲音尖銳地叫了起來。
“關隨喜,你是不是想要我將你趕出家門才肯罷休”關大爺腦門突突暴跳著,大廳裡已經有了陣陣低聲細語的議論聲,他今日真是顏面盡失了,竟然被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此質問和指責。
“我不稀罕”隨喜想也不想地回道,“你也沒將我當女兒,何必假惺惺地對我好,別人的女兒是寶自己的女兒是草,我沒說錯吧。”
“夠了”一直沉默不語的關老夫人終於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