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電工變得極其瘋狂,因為他認為那刻他真的抓住了自己老婆與他人通姦的把柄:李虹上班的工廠門口有兩個公交站頭,正常情況下,李虹應該乘坐甲站而不是乙站,而這天,電工看見自己的老婆正向乙站而不是甲站走去,這讓他內心的憤怒如同火焰般地燃燒開來,他瘋子似的從馬路一邊向李虹撲去,一邊奔跑一邊叫嚷著:你想去會那個野男人?你想去會那個野男人?”
無數下班男女驚訝而錯愕地看著電工奔跑的身子,看著李虹在乙站一邊那張慘白的臉,那刻,李虹明白了這麼一個簡單的事實:這個休養甚至不及二副一半的男人,他不過是另外一個二副而已。
李虹何等角色,她怎麼會容忍這個男人對她全面控制。那天,懷著五個月的身孕她從家中出逃,在黑燈瞎火的鄉野之地趕往市區時,她的內心已經決定了一切。
2年以後,也就是84年時分,當張行正以《遲到》、《阿里巴巴》等歌曲讓上海的部分青年血脈賁張時,李虹也與騎著摩托的電工宣告正式決裂,這一次,是她控制局面,她選擇了離婚。這個故事只有在這個時候才算進入了正式的敘述,但在我們的李虹出現在中國第一個“二奶村”之前,她其實還有一大段路要走。
1984年,李虹帶著她兩歲的女兒跟著一個廣告人前往深圳。上海已讓她徹底失望,而上海的男人則讓她徹底絕望,即便如此,她還是離開不了上海男人,她正是在一個上海廣告男人的誘引下,來到了中國南方這座最開放因而理論上也最多機會的城市。
南貨店會計或收銀員李虹立刻知道所謂的機會只存在於理論上,熱土深圳對她這樣的上海女人來說,更多象徵的是一塊北極地帶的死寂之地。上海的廣告人自顧不暇,他如同一隻無頭蒼蠅在深圳到處亂串,而每個清晨,他照例會來敲打李虹的房門,然後爬到李虹的床上,與李虹的一陣匆忙而急促的性茭,算是借給李虹房子的一種回報。
李虹分明已經厭惡了這個上海廣告人,問題在於她已經處於老古話說的“三十如狼”的程度,儘管她內心十分瞧不起這個在深圳混得一塌糊塗的傢伙,但她肉體卻需要著一個男人的進入,生活因此就在種種暗淡、混亂、狼狽不堪中度過。
終於到了李虹對這個邋里邋遢的上海廣告人大聲說“不”的時候,那天,帶著一隻鼓鼓的滑輪包,帶著兩歲的孩子,李虹走上了歸家之路。
在廣州火車站的電梯一邊,由於走得匆忙,李虹的女兒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忙於看包中火車票的李虹一時無暇顧及,這時,她聽見一個濃重的廣東口音在身後響起:“這是誰家的孩子?”
李虹回過身子,只見一個漢子正將她的女兒從地上扶起,他有著一米八十左右的身高,有著白白的面板,還有著一臉的麻子。這不是李虹會特別關注的男人,李虹不喜歡他的麻子,也不喜歡他過於白皙的面板,從小,李虹就堅定地認為凡是面板過於白皙的男人基本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多半是“下作胚”,謝了對方,李虹管自帶著女兒向電梯上方走去。
假如不是旅行包引出的問題,那麼,李虹便與麻子香港人再也不會發生什麼故事,你我天各一方的命運使得中國上海再也不會在遙遠的1984年便誕生了一個“萬元大戶”。
上了火車,乘警正作例行檢察,到了李虹面前,他讓李虹開啟旅行包,李虹遵命開啟,發現這不是她的旅行包,因為包裡放著的是男子運動裝,還有不少蛇皮袋。李虹突然想起那個麻子男人,剛才在扶起她女兒的那剎那,她的眼角中似乎瞥見了與她的滑輪旅行包十分相像的一個旅行包,莫不是與他的包搞錯了?
()好看的txt電子書
後來的故事果然向這個方向發展,他們兩人在火車的餐桌上交換回了各自的旅行包,隨後,在麻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