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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卻歡歡喜喜的帶著孫媳出了門。

“去了便叫思雨多沾沾你的喜氣。她也過門兩年了,還未見動靜。”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老太太心中的喜悅稍減。

“大夫不是說了嘛,她跟姑爺的身體都沒問題,許是緣分未到,等緣分到了自然就來了。瞧瞧,我不正是如此。”虞襄喜滋滋的摸了摸肚皮。

“你說的是。”老太太重又歡喜起來。

馬車駛到半路,虞襄掀開車簾瞥了一眼,吩咐道,“拐去長寧街,我想買一盒胭脂。”

車伕熟門熟路的往長寧街走,跟在車旁的虞品言聞聽此言勒著馬頭靠過來,掀開車簾無奈道,“小醋罈子,怎麼還跟她計較?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這種事需得計較一輩子。怎麼,你憐香惜玉了不成?”虞襄半坐起身,挺了挺尚未顯懷的肚子,小表情十分委屈。

虞品言還未開口,老太太已拉她坐下,溫言軟語的道,“馬車裡晃,小祖宗趕緊坐好了,省得摔著。你哥哥只疼你,哪裡會憐惜別人?是吧,言兒?”話落狠狠瞪了孫子一眼。

虞品言哭笑不得的點頭,虞襄這才消停。也不知為什麼,她這幾天氣性越發的大,時不時便要動動肝火,自己也控制不住。好在夫君和婆婆都千依百順的縱著她。

馬車駛到長寧街一個賣胭脂水粉的小攤前停下,虞襄掀開車簾曼聲開口,“侯夫人,拿一盒胭脂,要最便宜的。”

站在攤後的婦人臉色白了紅,紅了紫,最後變成漆黑的墨色。然她心中再不忿,看見不遠處表情冷冽的俊美男子,只能卑微的屈膝,然後遞了一盒胭脂過去。

這名婦人正是常雅芙。

因靖國公也參與了兩年前的璃王之亂,被判了斬立決,家中老弱婦孺均被充作官奴。常雅芙因為年輕貌美,頗有些本錢,讓一名做小買賣的商販看中,只花了十兩銀子就買回家,不但幫她消了奴籍,還娶為正妻。

常雅芙本還心有不甘,見過給大戶人家當小廝的弟弟和灑掃婆子的母親後便徹底認了命,每日操持家務相夫教子,漸漸也習慣了庶民的卑微和低賤。她嫡長姐也未能逃過一劫,國公府剛出了事便暴病而亡,也不知是不是她婆家下得毒手。

那小商販恰好姓侯,所以虞襄這一聲侯夫人叫出來也不算錯。但常雅芙卻還記得自己從老家歸京時用口型向虞襄無聲示威的那句話,每每想來都覺羞憤欲死。侯夫人,她差一點就成了真正的侯夫人。若不是她貪圖榮華富貴移了本心,本該早早嫁予虞品言,靖國公府在她的幫襯下也不會走上覆滅之路。

臨到深夜無法入睡的時候,她常常會反思過去,反思自己,那種連綿不絕的悔恨和遺憾便像劇毒,一點一點滲透她的每一根神經。她恨不得把自己撞成個傻子,好忘了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偏偏虞襄每次出門都會特意繞到她跟前,甜甜的喚一聲侯夫人。

那張小嘴兒長得如此漂亮,卻又為何如此惡毒?

然而她縱使有千萬個不滿,以前還是國公府嫡女的時候都不敢與虞襄爭鋒相對,眼下就更不敢。她飛快的瞥了身形高大氣質卓然的俊美男子一眼,然後開始收拾攤子。今日虞襄過來了,臨近的攤主便又要議論她的過往,她承受不住。

馬車駛遠了,虞襄忽然覺得沒趣,將胭脂隨意扔到一旁,嘆道,“以後都不來了。”

“終於想通了?”老太太慈愛的攏了攏她腮邊的亂髮。

“不是,以後要在家裡帶寶寶,哪裡有空搭理她啊。頭一個有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還會遠嗎?”虞襄近來越發喜歡撫摸自己肚皮,哪怕現在還什麼都摸不到。原來做母親的感覺是這樣的,就像腦子裡忽然解開了一層封印,只覺得自己整個人提升到了另一個層次,胸中充斥著無盡的歡喜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