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道:“沒怎麼,只是忽然想跟你聊幾句,有沒有興趣?”
青顏考慮了片刻。走回來道:“我不是很有空閒,不能逗留多久。你想談些什麼?”
陳浩然奇道:“你天天在這裡等。還說沒有空,你要辦什麼事?”
青顏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道:“練功。每天在這耽誤了不少時間,自然要補回來。”
陳浩然打了個哈哈,撓頭問:“你平常除了修煉,還幹些什麼?”
青顏簡潔道:“還是修煉。”
日哦。這毒妞兒難不成是個練功狂人?陳浩然幾乎無話可說,琢磨跟她聊天還不如對著一塊石頭一顆樹自言自語。若遇見的是另一個人,陳浩然早已掉頭就走,但不知怎地,他卻對這個夏青顏極感興趣。彷彿她身上有著什麼在強烈地吸引著自己,又問道:“既然這樣,你何必又花上這麼多時間來學一門陣術,即使學會了也不見得能派上多大用場,都用來練功不更好麼?”…
即便隔著一層黑紗,亦能清楚看見夏青顏眸子裡閃過一束冰冷的異芒,冷冷地說道:“我自然有用處。”
她愈是表現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陳浩然愈是要死纏不放,嘻嘻笑道:“夏小妞,用不著這麼不近人情嘛,咱們雖然還稱不上朋友,不過終究算是熟人了。有什麼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聽了就會改變主意,早點把這座‘百轉千回陣’傳授給你,免得你白白浪費這麼多的練功時間。”
這句話頗具效果,夏青顏意有所動,盯著他道:“你會有這麼好心?我開始就想要你的命,以後說不定還會出手,難道你對我不存一點防備?”
陳浩然漫不在乎道:“我自己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考慮考慮罷,我這個提議對你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於夏青顏而言,實情確是如此。她又緊緊地盯了陳浩然許久,始終無法猜測到他在打著什麼主意,忍不住直接問了出來:“十年之期還是你提出來的,本意就是令我知難而退,現在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給我一個理由。”
陳浩然行事向來憑個人喜惡與心情好壞,哪會去管合不合情理?聳聳肩道:“我高興。你相不相信?”
夏青顏想了想,點頭道:“我相信你。”又補充道:“因為你跟正常人不一樣。”
跟正常人不一樣,換言就是指他並非正常人士。夏青顏本以為陳浩然會發怒翻臉,誰知他卻哈哈大笑起來:“哈,難怪我瞧你挺順眼,原來夏小妞你倒是我的……嗯,半個知己。”
夏青顏愕然,心想這傢伙果然不大正常。哼道:“告訴你也無妨。我還在襁褓中時,我父母便死於非命,害死他們的是一個修行大派中擅長陣法的高手,我大仇若想得報,當然必須精通此道。別說十年,就是三十年五十年,只要能學到佈陣施法之術,耗費再多的時間我也是在所不惜。”
原來如此,這毒妞兒的身世倒挺悽慘,而自己欲為素兒尋求公道,要向修為早已臻至元神期的天澤峰高手賀一承報仇,其中的困難決不比夏青顏來得少。兩人也算是同病相憐了。狄小石尋思,搖頭道:“你的陣術基礎太差了,連一些淺顯的轉化手段都不會運用,就算再學會布七八座陣,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想憑這點微末能耐去跟人鬥陣法。送死還差不多。”
對於這一點,夏青顏又何嘗不知?垂首無語,即便瞧不見她的表情,亦可以想像她神色此刻是如何的黯然。過了半響,她略略仰首,望向天穹上那彎清幽的下弦月,冷聲道:“若不能報此血海深仇,我苟活世間又有什麼意義?”
這毒妞兒比老子還偏激,陳浩然又搖了搖頭。心中忽地浮出一個念頭,笑嘻嘻道:“這‘百轉千回陣’我暫時是沒打算教的,不過,萬一哪一天心血來潮想教了,你一時三刻又學不會,到時真是頭疼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