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直髒到褲子裡的髒話。粞卻從不,粞為此而獨持。
星子和粞家相距二十分鐘的路。途中路過一大片菜園。菜園邊上住了幾戶人家。這裡原先是墳地,後來才被農民開挖出來的。每逢加班或學習回家晚了,粞總是將星子送回家。那一路,星子總是很活躍、很高興。她同粞辯論、鬥嘴亦很真切地聊天,粞也是。兩人一路,幾乎不停嘴。只是分手時,星子感到很悵惘。粞和她談了很多的話,議論了很多人事,卻好像根本沒談到地方,彷彿還有最重要的內容遲遲末曾涉及。
但凡下雨的日子,星子總是和粞共打一把傘。粞高高的個子如一棵樹,星子在他的樹蔭下感到十分的安全十分的溫暖又十分的不是滋味。
星子和粞從來沒有碰一碰愛情這個話題,從來沒有。甚至,兩個人,星子這麼覺得,都在躲避著它。
現在想來,粞當時若痛痛快快地提出和星子交朋友,星子一定會滿口答應,而且會感到快樂無比。因為星子在心裡是那樣地喜歡粞。
但是粞什麼也沒說。
粞後來解釋說他很自尊同時也很自卑。而星子總是大口大氣無所謂的樣子。粞覺得像他這樣家庭的人是配不上星子的,粞說他曾有過至少三次以上的暗示,都叫星子化解了。星子沒對這暗示作出應有的反應,粞想星子自然是不同意這事,又不好明言擋著,免得失去一個朋友。粞說他便不再作此幻想,也不願說明。粞也唯恐失去了星子這個朋友。
星子能怎麼說呢?星子有千條反駁理由,但星子沒說。星子也覺得自己太持太自尊。非要等看粞明目張膽地追求才肯認賬。星子一直認為,既是暗示,便有可能是別的意思。星子不想要暗示,星子只想要一句大白話。
然而星子完全錯了,錯了的還有粞。
星子想她是和粞在彼此能聽到對方心跳的時候沉默不語。於是兩人只好擦肩而過。星子每每想起這些,都忍不住一陣傷感。
粞繞了一個彎子,仍然走到了星子的面前,星子卻不再是先前的星子了。星子想,一隻碗摔破之後,即使很完整地粘合起來,可以盛水可以裝飯,但那又何嘗不仍是一隻破碗呢?
星子不願意端起這隻破了的碗。星子想和粞作為兩條平行線也是很好的。
第五章
粞將星子送到了家,又在星子家裡玩了一會兒。星子的母親對粞顯然不及以前熱情了。星子的母親說:〃你們兩個的距離越拉越開,怎麼還有那麼多話談到一起去?〃
粞聽了很氣悶,但卻說不出什麼。星子的母親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
如此一想,粞便有些沮喪,一沮喪就覺得乏味,於是粞便告辭了星子走了出來。
雨仍未見收,四周很綠。星子家附近是市郊菜農集中處。有大片的菜園子和一簇一簇的樹林。放眼望去,天上地下都是蔥濃一片,粞心裡寡然得很。他沒騎上車,只是推車慢慢地走,粞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在家裡,父親和母親的架也不知吵完了沒有,即令吵完了又怎樣呢?明日還會有一場新的。粞嘆了一口氣。
位於粞和星子家那一排平房已赫然於眼前了。粞看見它,心裡便有酸甜苦辣,百味湧來。
這排平房最末一端住著一個叫水香的女孩,水香現在已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粞有一次從這兒過遇上她抱著孩子玩兒。那孩子是個女兒。粞同水香搭了話。粞不過是最一般的應酬。粞說:〃小孩還乖吧?〃
水香說:〃還乖,可惜是女孩。過幾年打算再生一個。〃
粞說:〃如果還是女的呢?〃
水香堅定地說:〃那就再生,一定要生個兒子,否則這輩子在他家就莫想伸頭。他們家有三個兒子,我那口子是老三,兩個嫂子都生兒子,不曉得有多神氣。我不能叫她們一輩子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