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溫暖明媚的天氣在整個冬天都司空見慣。雪當然還是會下,但是卻以一種非常緩和的方式慢慢飄落,無聲無息的將周圍的山丘、草原和森林全都化為銀裝素裹的天地。
港都亞留斯的港口在冬季並沒有結冰期,通常在這個時候,來自亞漢古國、泥轟羅和莫臥兒的商船絡繹不絕的停靠在港口裡面,無數人員和物資的輸運讓集市廣場和街巷都變得一片泥濘,甚至需要增派比平時更多三倍的人手,才能夠保證亞留斯的街道乾淨整潔,不至於出現嚴重的擁堵和隨之而來的擦撞事故。
然而這個冬季,港都亞留斯卻顯得非常冷寂,天氣也不作美,連續幾場大雪之後,雖然還不至於像是寒風凜冽的北境郡那樣氣候苦寒,厚厚的積雪卻也出現在街頭巷尾,將青石板鋪成的路面遮擋得嚴嚴實實。甚至連港口的防波堤上都結了一層薄冰,需要派遣工人乘坐小船,每天前去那裡砸冰除霜。
老水手卡拉達看著偌大的港口之中點綴的零星幾條小船,飽經風霜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他已經在港都亞留斯當了30多年的水手,但是這麼淒冷的冬天還是平生僅見。
當然,除了去年的冬天。
卡拉達從懷裡取出一個羊皮酒囊,擰開袋口,湊近嘴邊抿了一小口。酒囊裡面的液體又苦又辣又嗆人,而且透出一股濃重的土腥味,不過卡拉達吞得並不艱難,因為自從港都亞留斯淪陷於惡魔大軍的鐵蹄之下後。這種水手烈酒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能喝到了。
感覺到一股火辣辣的熱氣流竄在血管當中,卡拉達滿意的哈出一口酒氣,隨後從遮擋寒風的簡陋窩棚裡面走了出來,儘可能的裹緊身上的油布斗篷。
“哎,老卡拉達,怎麼不多等一會了?”旁邊窩棚裡面有個聲音叫喊著。
“是啊,說不定多等一會就能找到活兒呢,我才不信那些亞漢商人會放棄這麼好的商路。”另一個聲音也說。
“那你們就多等一會兒吧。”卡拉達用同樣大的聲音吼了回去,“老卡拉達可不陪你們在寒風當中受凍了,照我看。亞漢商人那麼小心謹慎,最少還要等到局勢平靜幾個月才會回來,你們八成等到的也都是泥轟羅的吝嗇渣滓呢。”
“呸呸呸!”那個窩棚被用力推開了,伴隨著一股濃烈的煙氣,一個滿臉胡茬的大漢衝了出來,臉色難看的對卡拉達揮舞著拳頭,“你才等到的是泥轟羅吝嗇渣滓,你整個冬天等到的全都是吝嗇渣滓!”
卡拉達用一陣大笑回應了他,隨後大踏步的沿著寥寥無人的街道走出港口,向著業已飄出裊裊炊煙的集市廣場走去。
從惡魔手中奪回港都亞留斯已經是大約三個月之前的事情了。卡拉達當時正在伯恩山谷的一處難民營地裡面存身,依靠狩獵和摘取果實苦熬日子。當手舉著亞瑟王旗的傳令騎兵一面策馬從營地附近飛馳而過,一面高呼著港都亞留斯光復的訊息的時候,絕大多數難民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一名膽大的難民將傳令騎兵丟下的寫有告示的木板撿了回來,並且交給營地之中識字的學者之後,這個訊息才被進一步的證實了。
即使是木板上留下了代表亞瑟王權的寶冠雙劍烙印,營地裡面的絕大多數人依然半信半疑,認為這是惡魔耍弄的陰謀詭計的聲音遠比相信這是事實的聲音要大得多。最後難民營地的幾位領袖都選擇拒絕相信,甚至將一部分堅持認為應該前往港都亞留斯打探訊息的難民驅逐出營地。
卡拉達當時就是被驅逐出營地的難民之一,他和那些痛哭流涕,希望能夠重返營地的懦夫不同,30多年的水手生活早已磨礪出海上男兒的堅韌性情,既然難民營地的大門已經緊緊關閉。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伯恩山谷,肩上揹著自己簡陋到了極點的行李。
第一批迴歸港都亞留斯的人得到了最好的待遇,他們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