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陸陸續續收了數百名孤兒孤女,我忙著在將軍府旁劃了塊空地,命工匠搭建營房安置他們,只待收滿一千人便開始進行訓練。
如此忙碌至六月,我的青瑤軍終於收滿了一千人,雖然全是幫沒有長大的小子和弱質女子,但看著他們崇慕的眼神,我卻頗有幾分成就感。
這晚將所有人員的名字記了一遍,想起數日未見狐狸,又正想向他要一個人,便拿了花名冊,往他居住的西廳走去。
還沒出內院,雲繡慌慌張張地跑來,面色發白,結結巴巴道:“夫、夫人,早、早早不見了。”
我嚇了一大跳,連聲問:“怎麼不見的?!”
雲繡的眼淚便掉了下來:“早、早早睡著了,我想著他暫時不會醒來,便也打了個盹,誰、誰知一醒來就不見………”
我略略鬆了口氣,既是在將軍府內院不見的,便沒有大礙,畢竟內院這些人全是狐狸和我的心腹。
我帶著雲繡在內院找了一大圈,所有人都未見到早早,也都急了,打起燈籠在院子裡四處尋找。鄧婆婆急得腳直跳,揪住看門的武叔問道:“今天晚飯後,誰進來過沒有?!”
武叔半天才顫顫巍巍道:“沒、沒,就六將軍進來了一下,可、可我沒見他出去啊………”
我忙道:“你們繼續找,我去六叔那裡瞧瞧。”
狐狸居住的西廳在將軍府的西南角,因為他素來喜靜,也不要人服侍,諾大的院子便只他一人居住。
院門是虛掩的,我輕輕推開門,夜風送來一陣輕輕的“咿呀”之聲,我一顆心便晃晃悠悠地落了地。
我索性將腳步放得極輕,極慢地走至書房的窗下,隔著窗欞的空隙,看見狐狸一襲家常青衫,趴在書案上,在指著一幅圖,側頭對同樣趴在書案上的早早說著話:“早早,來,跟六叔念,洛………郡………”
早早胖嘟嘟的右手使勁在圖上拍著,嘴裡嗯嗯啊啊。
狐狸鍥而不捨,又指向另一處:“這裡,跟六叔念,伊………州………”
早早仍然很興奮地拍著圖,他手臂上的銀鈴鐺叮叮作響。
狐狸似是惱了,一巴掌拍上早早屁股,怒道:“臭小子,六叔給你打下了三座城池,你也不給點面子。”
我忍不住滿肚子的笑意,額頭便一下子撞到了窗欞上。
屋內,狐狸和早早同時抬頭,早早興奮地揮舞著雙手,我忙進去將他抱起,忽略掉狐狸臉上一閃即逝的尷尬,嗔道:“你抱了早早出來,也得說一聲,雲繡急得要發瘋了。還有,你怎麼出院子的,怎麼老武只見你進去,沒見你出來?”
狐狸以拳掩鼻,輕咳一聲,微微笑:“想著提前訓練一下早早的輕功,便帶他翻牆出來了。”
我哭笑不得,哄了一回早早,轉向狐狸道:“六叔,我正要找你要一個人。”
“誰?”狐狸邊問邊捲起那幅圖。
我不經意間一瞥,圖上標有一個紅色的小小箭頭,似是直指永嘉方向,我心中微微一個咯噔,話便說得比較緩:“我想要原來三叔的那個手下,黎朔。”
狐狸將捲起來的圖插到大瓷花瓶中,道:“黎朔?要他做什麼?”
我將目光從那幅圖上收回,道:“黎朔這個人,我瞭解過,他隨三叔上山前是軍中的校尉,訓練士兵很有一套,雖然他曾是三叔的手下,但他性子有點孤傲,並不和三叔沆瀣一氣,所以後來三叔被趕走,六叔你仍留了他下來。但他也從此頗受弟兄們的排擠,在衛家軍中並不得意。”
狐狸點頭道:“大嫂知道得倒挺清楚,這個黎朔,軍事方面的才幹是極強的,我也想再看一段時間,預備大用。”
“那現在先借給我用吧。”我乾脆道:“我想請他來幫我訓練青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