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掌控大局,而這也讓他逐漸地失去剋制力。一個即將登上權力巔峰的男人,其野心與控制慾,讓人無法坦然迴避。
而他那夜急馳而來奪下早早的情形,更讓我時刻如芒在背。我絕不能讓早早和我,再次成為狐狸要脅江文略的把柄。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在時機未成熟時,與狐狸開誠佈公地談讓位之事的時候,老七帶著瑤瑤來到了熹州。當夜,狐狸命人在後園擺下菊蟹宴,為老七接風洗塵,我不得不出席。
我牽著早早踏進後園時,狐狸正與老七站在桂花樹下說話,他今日著了月白色的長衫,被燈光照著,似染了幾分秋的微寒。
聽到瑤瑤叫“嬸嬸”,老七猛然轉過身,他急走兩步,卻又停住,待我走近,他才中規中矩地行禮,“夫人!”
我欣悅地微笑,柔聲道:“今天是家宴,七叔還是叫我大嫂吧。”
將近一年不見,老七的面容也似染了幾分北地的風霜,不再是那個動輒面紅耳赤的雞公寨少年,而真正成為了叱吒一方的青年將軍。
狐狸只淡淡說,瑤瑤來信,嚷著要南下見叔叔嬸嬸和早早,他怕路上不安全,乾脆讓老七到洛郡接了瑤瑤,再護送她南下。
我卻知道事情絕沒有這麼簡單,老七手握重兵,在肅清陳和尚殘軍已無困難的時候,調他南下,狐狸的下一步,究竟是指向哪一方?
瑤瑤身量雖未完全長成,但舉手投足已略見成熟。早早見到她極興奮,一個勁地往她身上膩。
我正看著他們瘋鬧,忽有清柔的聲音響起,“大嫂,這一杯,表示我的歉意。”
我轉頭,狐狸正舉起杯,含笑望著我。我靜默片刻,拿起酒杯,與他遙遙欠身,飲下這一杯。
老七笑問,“六哥什麼事對不住大嫂?”
狐狸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六哥看走了眼,讓陳和尚的奸細給矇蔽了,若非大嫂,咱們洛王軍只怕會遭慘敗。”
我回望他,微笑道:“六叔過獎。這一戰,全仗六叔及時趕到、平定大局。”
“都是大嫂的功勞。”他繼續微笑。
我繼續謙讓,“全仗六叔。”
老七笑道:“大嫂和六哥就別互相謙讓了,若無你們的同心協力,洛王軍也不會有今日,我一路南下,聽到的可都是眾口一詞,稱頌大嫂和六哥的豐功偉績,都有功勞。”
“七叔也有功勞,若無七叔鎮守北境,我們怎麼能夠沒有後顧之憂?”我宛爾一笑。
“我呢?”早早忽然插嘴,叫道:“我有什麼功勞?”
瑤瑤噗地一笑,將他從桌上抱下來,嗔道:“你啊,你不搗蛋,就是天大的功勞了。”
狐狸含笑招手,早早便撲到他懷中,他看著早早,輕聲道:“你啊,乖一點,每天把六叔教的功課都練好,不讓你娘煩心,讓她也過點清靜日子,便是最大的功勞。”
我也招了招手,早早又跑回來,我用絲帕擦去他嘴角的蟹黃,柔聲道:“要聽六叔的話,練好功課,五叔和各位叔叔伯伯回來的時候,可要考校你的功課,不能丟臉哦。”
老七飲下一杯酒,看了看狐狸,又看我一眼,轉而去夾盤中侍女們已經剔好的蟹膏,慢慢地咀嚼著。
菊蟹宴後,我與狐狸又恢復了正常的相處。洛王軍一步步推進,至九月底,涼州被五叔攻下,熹河以南的疆土,洛王軍已佔據了將近一半。
與此同時,藺不屈與江太公也相繼取得大捷,揮師南進。藺不屈謹守戰前約定,沒有越過大岑山脈一步。但東面的江太公就沒有這麼消停,為奪東淮平原,洛王軍與永王軍時有摩擦。
每當看到這樣的軍報,我只能在心中黯然嘆息。看來,江文略無法說服他爹,江太公的野心正隨著疆土的擴張日益膨脹。唯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