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瞅,撇撇嘴,“他的膽子可大?哎,來叫我抱抱——”
姬無垠眼底帶著新奇,興致十分高,夏侯雲曦小心翼翼的將万俟曄遞過去,姬無垠又小心翼翼的將万俟曄抱在懷中,皺著眉看到這麼個小不點,似乎是在想為什麼這小孩長得這麼小,“嘖嘖,這眼睛真是和那人一模一樣,難怪看起來不那麼好看——”
夏侯雲曦眉心立皺,想要將万俟曄抱過來姬無垠卻是不放,他盯著睜著眸子看著他的万俟曄,似乎是在想他為什麼不害怕,看著看著忽然覺得不對,手臂上怎的有股子熱意,再一聞,屋子裡忽然多了一股子怪味。
“怎麼回事?”
夏侯雲曦和凝香諸人的面色立時明白過來,各自面色詭異卻又是憋著笑,姬無垠將万俟曄抱的高了些,十分清楚的瞧見自己衣袖上溼了一大片,他復又看了看襁褓之中依舊大睜著眸子不閃不避看著他的小娃兒,面上一時間青白交加,一雙眸子裡似要噴出火來!
宋逸王與九重閣玉麒麟入帝宮之事立時被傳了開,和北成王與北德王一樣,宋逸王的到來亦是叫朝中諸人猜想連篇,而對於外界而言,幾位王爺和玉麒麟在這個時候來到長安多半是為了支援曦朝政權而來,雲宋之地亦有態度不甚熱絡的世家大族存在,經歷此番,只怕這些人的態度亦是會有些變化,晚間時分夏侯雲曦特意讓鍾嘯親自去湘和殿看了看桓箏二人,待回報無虞之後她才準備睡下,自夏侯雲曦夜間做了那個夢,她都不敢再讓万俟曄與她同睡,每每都是哄他睡著之後才回自己的寢間歇著,這一晚亦是如此。
今夜是他走的第七夜,夏侯雲曦睡在滿是他味道的龍榻之上,心中隱藏著的兩分悸動有些按捺不住,這悸動因為思念而成狂,分分秒秒的侵蝕她的意志力,她逼著自己大睜著眸子瞪著帳頂,生怕自己再做個什麼夢來。
只待睡意讓腦袋變得昏沉眼角帶上了痠痛夏侯雲曦才不知不覺沉沉睡去,便是因為如此,第二日起床之時面色便黯淡不已,眼下更是有青黑陰影罩著,凝香和鍾嘯看到她的臉色如此不由得緊張不已,連忙要去叫御醫來,夏侯雲曦怎麼會準,若是御醫知她晚睡之緣故,她的臉面往何處放!最終不過由著尚食局為她大補特補罷了。
東海二次戰敗夏侯雲曦心中雖則有計較卻也是不能真的視若無睹,在兩府眾臣連番上摺子商議之後,夏侯雲曦連發三道調令,連調齊州東路五萬守軍前往東海王處增援,此令雖然表面上能解東海王之急,可暗處卻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幾路士兵乃是此前的海軍從屬,因為連年沒有海戰,幾乎已是虛設!
朝中政令已下,朝內朝外的眸光都落在了東海,朝外人心惶惶,朝內更是陰霾當空,唯有夏侯雲曦,在這秋意漸濃的帝宮之中心似那一枝獨秀的蘭一般安然,如同那挺秀卻朝東而望的蘭枝一樣,夏侯雲曦的心不知不覺之間也生出了守望的姿態,那一人策馬揚鞭乘風馳騁,即便音信全無,夏侯雲曦也知,若論牽掛若論惦念,他絕不會比她少去分毫。
湘和殿之內的瓊花早已凋落,雖則如此庭中特別的草木清香還是比別處更叫人覺的沁人些,那一株株的翠綠枝椏皆是帶著雲宋的記憶,不論是桓箏還是姬無垠,都因為這一抹顏色心生柔軟,可即便是這景緻分外宜人,姬無垠對夏侯雲曦仍是帶著一股子彆扭的敵意,“想來也是,那東海水軍常年都只是一個擺設,這一次遭遇強敵必然是潰不成軍,叫我說,不管這一次怎麼打,但凡是那東周退居東海你們便還是沒有辦法,想要訓練出一隻強大的水兵來並非一朝一夕之功。”
雲宋早年間便有一支極為厲害的水軍存在,這多益與其國內的兩條內陸江流,先楚雖然有渭水,卻到底及不上雲宋之力,夏侯雲曦並不接姬無垠的茬兒,現如今東海與她而言已經不是最應該擔心的地方,反倒是西北叫她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