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讓我們參加教育之前,我們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值班員在樓道里喊“學習室政治教育”,這個聲音落下之後,就見黃柏他們無精打采的拿起本子和筆,磨磨蹭蹭的出門往學習室而去,有時一個下午,最少也要兩三個小時。對此我還有點納悶,這麼頻繁的教育,每次都如此長的時間,有那麼多內容可教育麼。參加了教育後我才明白,還真是有,就這樣學還有很多檔案只是囫圇吞棗的學習。
有天吃完晚飯回宿舍後,黃柏見左右無人,關上門,搬來小凳一臉嚴肅的坐我旁邊說,我有些話給你說。我笑道,不會是要跟我借錢吧,我有多少錢你也知道。黃柏道,你現在比我窮,我怎麼可能跟你借錢,有地主老財向貧農佃戶借錢的麼。那還有什麼事值得這麼神秘且正經的?我說。黃柏說,關於你的工作你有什麼想法?這話把我問蒙了,我現在還沒正式工作呢,即便算是已經工作了,我又能有什麼想法呢,聽領導安排唄,用部隊一句流行的話,領導指哪我打哪,這裡頭還有我想的餘地麼。黃柏見我二楞子似的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坐近了一點說,你知不知道我們團還有很多分散在戈壁灘深處的小點號,那裡只有一個小院子和三四十個男人以及幾臺裝置。我說,我有所耳聞,不過這又怎麼了?黃柏說,平常感覺你挺聰明伶俐的,今天怎麼這麼笨,你很有可能要被分到小點號去,你現在應該多找鄭隊長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有點感情基礎之後稍帶提出來你想在他手底下乾的意思,這樣你就可以留在十五號了。我說,和女人搞感情我都有心理障礙,和男人就更不行了。黃柏說,感情是聊出來的,必要時也可以送,何建波最近就經常去鄭隊長房間,還有你們一個學校的那個遠志,不但經常去和鄭隊長聊天,而且還讓家裡寄了土特產來送給了鄭隊長,你一個大學生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這時,有人推門進來了,黃柏便沒再說什麼,只用眼神告訴我,這事一定要放在心上一定要抓緊,我對他點了點頭。
和男人搞感情我並不是不擅長,我和黃柏不就在短時間內建立了很好的感情麼,在我以前的二十多年人生經歷中我有很多感情很深的朋友,關鍵不在於是男人還是女人,而在於是領導還是平民百姓,是帶有結結實實的目的的還是根據對不對味投不投緣來的。帶著目的去搞感情我做不出來,給領導送東西我更做不出來。在這一點上,我很好的繼承了我老爸。在那個企業還是鄉里的納稅大戶,他還在企業當會計兼副廠長的時候,為了老媽工作調動問題需要找一下副鄉長,老媽天天催老爸去跟副鄉長搞搞感情,老爸跟那個副鄉長也不是不熟,可當有一個明確的需要他去搞感情的目的的時候他就說不出話來了。後來,在老媽以眼淚相逼,並質問他是不是個男人的情況下,老爸終於鼓起勇氣買了兩條中華裝在一個黑塑膠袋裡趁副鄉長去上廁所的時候放到了他辦公室。在廁所門口等著副鄉長出恭完畢走出門來的時候,老爸笑著說,鄉長,拿了兩條煙給您抽,就在您辦公室的沙發上,我走了啊。說完跨上腳踏車就走,雖然是一輛騎了十幾年的永久腳踏車,卻跑得比雅馬哈摩托還快。那天老媽很開心,老爸卻很煩躁很屈辱,感覺被人逼著幹了一件卑賤的違背自己原則的事情